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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19)

作者: 末终一事 阅读记录

“郁先生,请”。

侍卫伸手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将他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南星这才慌忙地迈了两步,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内部的陈设华丽依旧,大到家具,小到摆设,无不彰显着精挑细选的痕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明明是数九寒冬天,这里却隔绝成了世外桃源,南星甚至怀疑,从外面随便搬棵树进来,都能被温暖地开出朵花来,只是他抬眼环视了一周,仍不见他家主子的身影。

正在满心奇怪时,忽然发现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面的床帐严丝合缝地垂下来,隐约现出里面一人,正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南星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报家门道:“在下共济堂郁康,不知阁下哪里不舒服”。说完等了片刻,见那人依然没有反应,又继续道:“可否详细告知?”

这时,身边的侍卫接过了话茬:“我家主人不久前染上风寒,头痛脑热,四肢乏力,看过不少郎中,吃了不少药,可都不见好。”

南星点了点头,对着帐子里的人道:“能否让我探探脉象?”

片刻之后,只见面前的帘帐微动,从里伸出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分外修长,手掌处布着几个不甚明显的茧子,大概是主人握剑时留下的。

南星隔着纱帐,忍不住腹诽起来——这年头,连男人也害羞得要用帘帐遮面吗?

可手上却不含糊,很快便摸到了对方的腕脉,整个人如同入定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对着里面的人道:“阁下有无咽痛症状,能否让我看一看舌苔?”

说完,竟有些期待起来——会不会如刚才伸出的手一样,再从床帐里伸个舌头出来?

谁知这时,面前原本严丝合缝的纱帐竟被人从里到外地拉开了。

一张苍白俊秀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南星活生生地看呆了。

……

第十一章 是你

自从凌霄山别过,南星时常会想起这张脸来。突然的不辞而别总是让人放心不下——他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人去哪了儿?这些有始无终的问题,烙在心里,成了解不开的结。

南星惊愕了半晌,这才从拥堵的喉咙里突围出四个字来:“竟然……是你!”

周祺煜撑着身子坐起来,略显疲惫道:

“郁大夫,别来无恙!”

行医的本能驱使着南星想要上前,看看他胸口上的伤,可又觉得这样实在无礼,便忍住没动:“你的伤怎么样了?”

周祺煜倒是大方的很,伸手将胸前的衣襟一扯,摆出一副你随便看的模样:“好多了,只是偶尔会疼。”

“不应该呀!”南星自顾自道:“这都半年了吧,早该愈合了才对。”

他不由自主地凑上前,近距离观察起那道疤,直到现在,依然觉得触目惊心。几寸长的刀口,几乎将面前之人一劈两半,究竟是谁,下手竟如此狠毒?

南星不禁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道疤,周祺煜却像被电击了一般,险些从床上跳下来。

“弄疼你了吗?”南星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缩回手道:

周祺煜摇了摇头:“你的手太凉。”

“哦”,南星尴尬地将手收回胸前,使劲地搓了搓。

对于眼前人,他有太多的疑问,一时间全都堵在嗓子眼儿,竟不知该从哪儿问起才好。

正在犹豫时,对面的人打破了沉默:“多谢你救了我。”

突如其来的客套,让南星一怔,他不好意思地整了整袖口道:“行医是我的本份,你不用客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问喽,我想找得人,没有找不到的。”

南星看他一脸云淡风轻,心道这人真是臭屁的可以。可一想到他还带着病,又挂着伤,也不忍心太过苛求。

“对了,让我看看你的舌苔”,南星道:“从刚才的脉象上看,你不像是染了风寒。”

周祺煜盯着南星,矜持了片刻,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

南星将脸凑了过去,一边端详,一边喃喃自语:“舌苔泛红,咽部肿胀,脉像浮数,手心发烫……你最近大解情况如何?”

“我大姐?”周祺煜合上嘴巴,被这一句没来由的话问得莫名其妙。

“哦……我是说大便,有无便秘的症状?”

“……”

大概是觉得回答此类问题有辱斯文,周祺煜别扭地别过了视线,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就是了!”南星道:“你之所以久病不愈,是因为将风热误诊为风寒。若在下判断无误,公子应是风热之症,不过风热与风寒症状相似,又可相互转化,所以极易混淆。”

周祺煜直奔主题道:“这病医得好么?”

“当然,”南星宽慰道:“我们医馆不久前也有类似病例,拖了很久才发现是风热,不过只要对症,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南星交代完,找侍卫要来纸笔,利索地开出了两副药方,一副治疗风热,另一副调养身体。

周祺煜盯着南星看了半晌,问道:“你救了我两次,想要什么,我报答给你。”

“想要什么?”南星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嗯……出诊费二两银子,这是馆里定的,你以后找人送来也行。”

“还有么?”

南星摇了摇头:“没了。”

周祺煜干脆不再问他,冲着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片刻后,一个硕大的木箱被搬到南星近前,“啪”地一声打开,一片银光乍泄。

“这是一千两银子”,周祺煜道:“既然你不提要求,我就自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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