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才不客气的。”

“是不用客气。”

胡翼燃想起什么，盯着前面的车摆件说：“这方面你风评还不错啊。”

“嗯？”

“骆林老跟我夸你，说你乐于助人不求回报什么的。”

这下韩之随是真真实实笑了声，短促，也有点无奈：“是吗？”

“其实他们一开始都以为你挺不好接触的。”

车里安静了片刻，韩之随停在红绿灯前：“就像以前你说的一样？”

“我以前？”

胡翼燃愣住，反应了会儿猛然想起来，而想起来就失笑：“不是，这个你还记得啊。”

高中的时候他也跟韩之随说过这样的话，或许在这种地方，韩之随没什么变化，以前是，现在也是，给人的第一感觉挺高冷，不苟言笑的，又严肃，但其实别人有求于他时，能帮上忙的，他很少拒绝。

“可能是记性好吧。”

“确实，以前我就羡慕你这记忆力，”胡翼燃声音里还带着笑，但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但记忆力太好有时候可能也不太好。”

对于这个观点，韩之随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韩之随说等胡翼燃办完事可以来接他，胡翼燃没拒绝，就说请他吃饭。他本来以为自己排队办业务会花不少时间，但实际上比他预想的快。办完没事了，就想着换个地方等韩之随。

他没走远，就在附近的商场公共区找了个地方坐着，刷刷手机顺便看等下吃什么。

商场这个区域的人流不大，偶尔才经过一个人。

定好地方后打了个哈欠，室内暖和得让人犯困，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忽然注意到前面转角过来的两个人。

那个男人看着有点眼熟，对方注意到他时眼神闪过一瞬思考，又想起什么般朝他点头笑了笑。胡翼燃眨了下眼，也笑着回以微笑点头。

晚饭定在商场五楼的汤锅店，冬天喝这个舒服，韩之随刚恢复吃点清淡的也好。

“来了？”

韩之随在他对面坐下，看手边已经摆好了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久等了。”

“没事，你那边弄好了？”

“嗯，一开始型号有问题，他们马上换了对的过来。”

“那就好。”

胡翼燃叫住路过的服务员让他们上菜，回头跟他说：“我刚才看到你朋友了。”

“谁？”

“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姓赵。”

“赵聪林。”

“对对对，是他，刚在一楼碰到了。”

“他一个人？”

“没，还有个女士，挺漂亮的美女。”

韩之随心里有数了：“应该是他女朋友。”

胡翼燃想了想，中肯道：“挺好的，郎才女貌，祝福他们走到最后。”

“嗯，应该快结婚了，上次见面聊了这个。”

“也正常，年纪到了，”说到这儿胡翼燃还挺感慨，“你身边的朋友应该也大都成家了吧？”

热腾腾的汤锅端上来，韩之随隔着逸散的热气看他一眼：“差不多吧。”

胡翼燃感同身受点了点头：“一起聚会什么的你就得被说是吧。”

“也还好，他们知道我的情况。”

“知不知道一回事，说不说又是一回事，”胡翼燃将火调大了点，“不管是朋友也好，家里人也好，都是这样。”

这不用解释什么，他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类似的经历都有过。

胡翼燃发现跟韩之随共处其实是件挺愉快的事情，这点也和以前一样，聊聊从前，聊聊同学朋友，聊聊工作生活，韩之随会认真回话，说得也很有分寸，还不是那种为了礼貌装出来的分寸，从表情语气就能听出他就是这样想的，他就是这样的人。胡翼燃自诩看人一般不出问题，所以在韩之随面前话自然就多了。这要是让他墩子哥看到，保准吐槽他怕不是被换了芯子。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是话少内向的，需要社交的时候他能去做，不必要的他不会勉强自己，而遇上愿意的，那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饭吃到一半，韩之随的视线忽然落在他后面，顿了顿。

胡翼燃下意识回头看，心说这也太巧了。之前才在下面看到赵聪林，这吃饭也选了同一家。

赵聪林看起来是想过来打个招呼，不过刚朝这边走了两步另外一边就来个人迎上去。赵聪林身边的女士热情地去挽对方的手，带着赵聪林朝里面的包间去了。

接收到赵聪林转身前的眼神，韩之随点了下头，将手机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这也太巧了。”

韩之随嗯了声：“是啊，没想到他会来这边。”

“那架势看着像见家长，”胡翼燃笑了下，端起蔬菜往锅里下，“说起来你休息日一般都回你爸妈那儿吗？”

“回去过一两次。”

胡翼燃手一顿：“一两次？”

韩之随没接话，他也知趣地不多问。

这顿饭前半段说得比较多，后来胡翼燃就认真吃饭了，这家店生意不错，味道也的确比较好，原本只是点的套餐，最后还又加了些菜。

再次端上来的菜倒入锅里，胡翼燃问他：“这些够吗？不够再点。”

韩之随摇了摇头：“我差不多了。”

“那就先这样，我也差不多了，”汤勺在锅里搅了搅，胡翼燃中肯评价，“这家味道是不错，难怪评分那么高，要是来晚点儿还得排队。”

韩之随刚打算说点什么，肩膀就被拍了下，一回头，果然是赵聪林。

“巧啊，”赵聪林一手按在韩之随肩膀上，直接跟胡翼燃打招呼，“又见面了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