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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师——莫哲篇(10)+番外

作者: 分野 阅读记录

搬桌子挡是普通人,打乱八卦来挡的——恐怕只有莫哲。

“它一直向我爬过来,天乾图没画一半,它就抓到我了,难道有用?”

虽然害怕,可是也忍不住得意起来。

毕宿赞赏地看他,心里暗赞,却不再说出口,免得让他一下子高兴过了头,下次就没那么侥幸了。

自己虽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也整天守着,但难保什么时候又出现危险——

他那一身的学识,不知要引来多少觊觎,恐怕不是没有了神力的自己能周全保护的。

莫哲能自保的话,才是真正最好的保护他的办法。

看莫哲已没有那么害怕,毕宿才叫甘离把那奇怪的断手拿进来。

莫哲一见,走到桌后坐下,只手裹了袖子挡住脸,不敢向甘离这边看上一眼。

甘离奇怪他的异常,但也猜测得出原因,知道他不过是因为年纪尚幼,自然也不会加以取笑,还细心宽慰道:“这种东西,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也就是能吓唬人,没其他危害的。”

毕宿看他一眼,能让这个自命不凡,满口昏话的甘离如此对待的,也只有莫哲了。

莫哲连连摆手,仍然不敢看。

那只手插在竹枝上还在动,可是碰到甘离和毕宿两个不知胆有多大的,已经成了玩笑。

莫哲忽然说:“叫四郎弄盆热水来,还有皂荚。”

“怎么?”

“我被它抓到过!”一只手伸出来挥给他们看,想到其他又说:“另外再准备多些热水在卧室里,我要洗澡,要用桃叶煮的水,一两片就可以,多了要臭!”

毕宿好笑地回头看他,“要不要用桃叶水洒一下家里,院子里、房间里什么的?”

莫哲忙点头,压根儿没看见他戏谑的神情。

正好也不用吩咐了,四郎听到动静赶来,说了一件事就去厨下烧水去了,可他说的事情,让才放松下来的毕宿等人又紧张起来。

苏鸿离断了一只手,七郎叫不应他,撞开门发现他昏死在床边,断手处血流一地,而那只手不知去向。

七郎在照料他,五郎已经赶去请大夫,那种断口,需要金创药才能完全止血。

莫哲大着胆子看了看那只还在动弹的手,下决心道:“明天去一趟三台,必须得知道时辰。”

这一晚,除了昏死过去的苏鸿离,莫宅里没有一个人安心入睡。

第6章 大义

从亥时转到子时,死气骤然逆转为生气时,那只手就不再动了,四郎早早出门,到郪江镇子上叫了马车,等不多时,莫哲在毕宿陪伴下,下了山登车,向三台县而去。

时间还早,路过公孙府门前也就没有惊动任何人,虽然有路人看到甘离和四郎坐在车前,但惊讶归惊讶,到底是安安静静离开了郪江。

毕宿精神倒好,除了下午会困顿,他一般都很有精神。

莫哲靠在他怀里,跟着重复的车辙声,昏昏入睡。

甘离以前在三台算是有名的术士,两个时辰后车进了三台县,不时有路人认出他来,他坦然坐在车前,也不以为耻。

毕宿命他们先问了苏鸿离家,他轻手轻脚没有惊动莫哲地下车,去那蛛网密布、破败不堪的宅子内看了看,出来什么也没说上车又走,这次才叫他们赶去县衙。

三台县就二十来个衙役,都是认识甘离的,一见他,立即就有人进去叫县令大人。

不一会,三台县令邹仓急匆匆跑出来,还在门口就对甘离一拱手。

“甘先生,好久不见!这车里……”

毕宿一掀车帘跳下地,回身伸出一只手。

甘离笑道:“还能有谁?”

邹仓大惊:“公子吗?”

话才落口,莫哲已自车内探出身子,搭着毕宿的手下了车,邹仓抢了几步过来,对着莫哲就是深深一揖,抬头见毕宿满脸不高兴站在太阳底下,连忙请进里边。

星君,哪有喜欢阳光的。

一行人到里边坐定,邹仓又使退了衙役,才开口询问:“是有什么事吗?以后有邹仓帮得上忙的,公子叫家仆来说一声就是,不必亲自跑一趟。”

他也算是莫哲稍微熟悉一点的人,便没有在姚安龙面前那么寡言少语。

“邹大人客气,此来是想问问苏家的命案。”

邹仓一听,先叹了一叹才道:“那个案子太惨,一天之内死了那么多人,想必公子也听说了,案情太重,我这里只是过了一过,至于审,是益州州府审的,呈报就呈报了数月,到批复下来,定了活着的人一个死罪,今年秋后处斩——腰斩!”

腰斩……若是刻意为之,被斩的人不是因为流血伤重而死,而是生生痛死,是最重不过的刑罚。

莫哲和甘离都变了脸色,只有毕宿神情平淡,问道:

“如何定的罪?”

“说是投毒在井内,因为死去的人不见外伤,不见出血。”

邹仓到门前,接了下人递来的茶盘,自己抬进来,甘离倒是识趣,没让这个以前侍奉的大人倒茶,赶紧上前奉茶给各人。

“忤作可曾告知大人,尸体死去的时辰?”

关键还在这一处,近来清明,天气时节正在变幻不休的节骨眼上,虽然没有七月半阴气那么重,却夹杂了许多异数在内,实际上比七月半还要险恶,一想到夜里的惊魂,莫哲连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不知时辰,看来像是死去多时,已经僵硬,可邻里夜间还听到他们家传来的说笑声,怎么?公子,是不是这案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莫哲向毕宿看上一眼,毕宿已经知道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