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神明啊!(60)
颜馨姚端坐在沙发中央,目光以秦笙为目标移动,心里忐忑难掩。
最平静非司铭莫属,兀自坐在他喜好的藤椅上,悠闲的喝茶,看书。
还在新年期间,千澈和繁玥忙于四处奔走,为自家星君维系仙友关系,故而是不在的。
掐着点来看热闹的池渊欢快的接过端茶倒水的工作,服务于大家。
能够亲眼看到历史性的会面,做点儿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过去三分钟,秦笙开始碎碎念,“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两点吗?不会突然不来了吧……你是怎么约的?他平时也这样不守时?”
相比她的着急上火,司铭是从容自若,不疾不徐,“约了他就会来,没说一定是2点,你急什么,要见他的又不是你。”
“那是几点?”秦笙追问。
“不知。”司铭回答得相当敷衍,沉静的目光片刻未离手里的悬疑。
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秦笙不放心,又问:“你到底是怎么约的?”
“你管我如何约的,会来便是了。”
“你的态度能不能端正一点,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哪里不端正?池渊不是在煮茶么,再说这四合院姓秦不姓司,平日也未见你有多拘谨。”司铭正看到精彩部分,对周围多出来的呼吸都是满满的嫌弃,抬眸的一瞬见着秦笙要做反驳了,他先将脸色凛起,严肃地,“你别说话。”
警告罢了,他继续埋首看。
秦笙不说话才怪了,杀手锏祭出来,“凶手是那个管家,最后所有人都死了,他也为惨死的姐姐报了仇,完毕。”
空气凝固了。
司铭再度抬起头,用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目光,寒慎慎的看向秦笙。
剧透都该死!
秦笙凛然得像个不畏邪恶势力的英雄,“是你逼我的!”
司铭额角跳突两下,终于,放下手里失去可看性的悬疑。
池渊幸灾乐祸了一脸,跟兀自替好友捏了把汗的颜馨姚总结,“别紧张,日常打情骂俏而已。”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两道目光的投诉。
“好,我不说话。”池渊笑眯眯,继续煮他的茶。
“大约快到了。”司铭看着座钟上的时间,才将对颜馨姚说完,一股强烈的寒意霎时从外面侵袭而入。
冷!
莫说秦笙,就连池渊搅动茶汤的动作都僵了一僵。
屋子里温度骤降,呼吸间,秦笙看到明显的雾气。
这情景似曾相识,一如当初碧华小姐姐在巷外靠近自己时,突然而至得令人毛骨悚然。
但这冷意更加强烈,带着绝对的压迫感,秦笙感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颜馨姚更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知她此刻是期待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
“来就来吧,还要搞个场面。”池渊是受不住冷的,缩着脖子哼哼了一声。
司铭见整个屋子都要结冰了,便是委婉劝道:“既然来了,何必做个不情愿的样子,进来说话吧。”
音落,门被掀开,寡言又阴郁的男人走了进来。
重湮给秦笙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高大,帅气,冷冽,深邃的五官有一种异域风情的古典美感。
难以忽略的是萦绕在他周身的死亡气息,压抑得让人只想逃离。
他走进来后,池渊是彻底不说话了。
没有哪个土地神会喜欢死神,此刻还好不是在池渊的地盘上,若是的话,他绝然没心情围观什么历史性的见面。
因为死神所到之处,必有亡魂。
重湮确实沉默寡言,几步行入屋中,先移眸和司铭相视一眼,微微颔首,而后直径来到及近屏息的颜馨姚的跟前,止步,不语。
就……一言不发了?
所以眼下是什么情况?
秦笙在怕了几秒钟以后,开始担心起好友来。
说了不见非要见,伤口上撒盐,该不会把姚儿揍一顿吧?
就在紧张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颜馨姚似将状态调整过来了,昂起脸定定看着眼前的高大个儿,忽然伸出双手把他圈着抱住了。
重湮明显一僵,颜馨姚却拍着他的后背,满是关怀安慰。
如斯宽慰下,充斥在屋中锋利的寒意明显的散去,恢复应有的温和暖。
秦笙看得眼直直。
我去!
这又是什么情况?
☆、第77章别扭
提问:一个拥抱的力量可以有多大?
以前秦笙并不知道,甚至从不关心这状似无意义的话题。
但在此刻,亲眼看到姚儿抱住重湮……
她仿佛在瞬息中看到了万物复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爱情这件事,真的太好了……
稍适,还是正南的客厅里。
颜馨姚主动提出和重湮单独谈谈,两个便移步书房。
池渊坚持在重湮走进来的时候,自己遭到来自鬼帝的死亡凝视,吓得瑟瑟发抖,告辞溜得飞快。
只剩下秦笙和司铭。
“你觉得他们能聊什么?”秦笙还在感触刚才的拥抱,于是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人没有,司面瘫也凑合了。
惨遭剧透的司铭像是还在怄气,语气不佳的反问:“关你什么事?”
秦笙趴在沙发扶手的一端,伸长脖子望着他,嬉皮笑脸地,“随便探讨一下嘛。对了我跟你说吧,其实你看的那个是一个系列,有十几本呢!回头给你弄一套?”
“不必。”司铭冷漠脸,心中早已明然,“你给我弄一套,凶手、人物关系、谁先死谁活到最后,能在前面三页标注清楚。”
那样的悬疑,能看吗?
秦笙嘻嘻嘻的笑了,“我没想全部标注,就想意思意思剧透个……”
话没说完,遭到司一记眼色告诫。
她连忙抿唇,缩回沙发上,尽量做到笑却不出声儿。
司铭见她露出半颗贼兮兮的脑袋,因为止不住笑一耸一耸的,也是无奈。
凡人见多了,没见过她这么喜庆这么这么多变这么能闹腾的。
分明刚才紧张得都快窒息了,转眼拿他找起乐趣,兀自乐呵。
自加格达奇回来后沮丧到麻木,又能在一转眼间,笑得好似没心没肺。
他感受得到她的感受,却不能全明白。
为什么会不开心?
为什么又要表现得很开心?
“阿司,有什么吃的没有。”秦笙笑够了,往光秃秃的茶几上一扫,露出个吃货标准的失落的表情。
司铭缓缓回过神,道:“繁玥煮了八宝粥,在厨房,自己去拿吧。”
“他做的不吃!”秦同学倍儿有骨气,掏出手机,豪气万丈的点外卖,“今儿是个好日子,我姚和你湮重逢了,我请你们吃下午茶。”
司铭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别以后,就不会留下遗憾?”
秦笙愣了下,“你要跟我讲哲学?”
司铭回答:“算是吧。”
她来了精神头,迅速点完外卖端正坐好,“关键还是仪式感。”
司铭不太明白,“仪式感?”
秦笙:“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两人谈恋爱,男的不想跟女的好了,却不跟她说分手,但同时又处处回避女孩儿。这种时候,女孩儿怎么办呢?就这么算啦?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对吧。所以她得去找那个男的,问清楚,亲耳听到他亲口说‘分手’两个字,这就是仪式感。”
一件事,开始的时候会发生一个起因,导致开始,结束的时候也一样。
若没有完成结束,就会永远留在过程里。
司铭听罢,细细咀嚼了一遍,笑道:“说得很有道理。”
毫无疑问,假如在颜馨姚的今生,重湮一味的躲避,错过了最后的一世,再也没有以后。
以后,颜馨姚对于他而言,意味着永恒的遗憾。
出于对挚友的关怀,司铭又问:“见了面以后,颜馨姚会怎么做?”
秦笙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