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345)
北境这群精兵攻入主帅营帐附近时,谢临珩正和大臣们在东侧的大帐中议事。
西侧营帐中,有伤在身提前回去休息的谢绥率先发现了北境这群乔装打扮的精兵。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立刻拿剑冲出帐篷,第一时间发射了平时传信的烟雾弹,高声号令将士们迎敌。
恶战瞬息爆发。
另一个大帐中,谢临珩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时,谢绥已被埋伏的北境敌军重伤了数刀。
盔甲上血迹斑斑。
就连死死握着长剑的手臂上,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所有人没有时间去想北境这群数量庞大的精兵是从何处而来,只在第一时间迅速御敌。
四处雄起的火光几乎照亮整个天空,刀剑厮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绥重伤,又连续多时全力抵御敌军,体力早已不支。
谢临珩从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护在谢绥身侧。
隐在暗处一直未现身的盍拓,见谢临珩出帐,在两军混乱的交战中,亲自拉弓,将一支毒箭对准了谢临珩。
第291章 中箭
箭矢划破凌空的声音,掩藏在刀光剑影的残酷厮杀下。
单手撑着剑、勉强稳住身形的谢绥率先发现了这支迅速从远处射来、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眼前的利箭。
他瞳孔骤缩,本能地以身护在了谢临珩面前。
“皇儿,小心!”
然而却就在箭矢射入谢绥胸膛的瞬息,谢临珩陡然回头发现了这支毒箭。
千钧一发之际,他以所有的力气推开了谢绥。
那支淬着无尽杀意的利箭,擦着谢绥肩头的盔甲,射到了谢临珩身上。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
尤其是本想着为儿子挡箭却反被儿子推开的谢绥。
这箭上不仅涂了毒,还沾了麻药,箭镞钻入血肉的瞬间,身上的力气就仿佛被迅速抽空。
谢临珩强行以剑撑地,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他满眼阴鸷地看向箭矢射来的草垛方向,在墨九墨十急迫冲过来时,对他们下令:
“追!”
墨九恨得牙痒,将墨十推向谢临珩身边,匆匆扔下一句:
“你守好主子,我去杀了他!”
谢临珩一倒下,现场瞬间乱得厉害。
谢绥一边指挥人立刻去喊太医,一边撑着晕眩的意识,强撑着指挥士兵将北境这群人除掉。
这场几乎称之为惨烈的战役,在天蒙蒙亮时才彻底结束。
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处处狼藉一片。
将北境最后一部分势力铲除后,所有将士分毫都不敢懈怠,无需人吩咐,就全部自发的集结起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落地以大军守护周围,以防再有这种突发情况出现,全方位地为他们的陛下守出一片绝对安全的场所。
又过了没多久,墨九与一同带去的几十个暗卫亲自将盍拓的项上人头带了回来。
众人身上血迹斑斑。
已经分不清是他们的血,还是恶战中沾染上的敌军的血。
外面被守得连只苍蝇都进不来一只的主帅大帐中,所有的太医全部集聚在里面,银针、汤药,几乎所有的法子轮番上阵,只为帮谢临珩解毒。
所有太医争分夺秒,但效果却甚微。
上次在临安之战时,谢临珩也中了毒箭,是北境皇子蓄意报复射的毒箭,但那个时候,谢绥率军救援来得及时,将同样的毒如数奉还在了北境皇子身上,逼得他主动交出了解药,这才迅速解了毒。
可这次,盍拓因恨毒了谢临珩。
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
太医们只能争分夺秒地调配解药。
数天过去,谢临珩身上的毒依旧未能全部清除干净,只仅仅稳住了性命。
但性命虽暂时无碍,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谢绥和沈知樾等人在外面进来,看着依旧昏迷的谢临珩,谢绥第一时间问陈洮:
“陛下如何了?”
陈洮躬身回话,“陛下方才短暂醒了半刻钟。”
谢绥神色一动,迅速问:
“陛下可说了什么?”
陈洮道:“陛下再三交代,不准将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皇宫。”
谢绥眉头紧紧皱着。
眼底全是担心。
“别的可有说什么?”
陈洮摇头,“那毒药性太猛,陛下能有片刻意识的清醒已是不易,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
沈知樾这时问,“若是将毒素全部清干净,最少还需要多久?”
陈洮与其他太医都顿了几秒,才道:
“至少还需数日。”
听着这句,谢绥回头,“毒素清完,陛下就能醒来吗?”
陈洮迟疑,“微臣暂时无法保证,但微臣会拼尽全力。”
在营帐中待了会儿,谢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末了,他想到什么,转头问沈知樾:
“临珩受伤的事,还没传进皇城吧?”
沈知樾脸上是少有的沉重,他摇头,“还没有。”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谢临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嗓音微低,不知是对谢绥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临珩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管这毒有多猛烈,只要临珩能醒来第一次,就一定能醒来第二次,他不愿意让宁舒跟着一起担心,在他伤势恢复之前,这里的消息,都不会传进皇城半分。”
谢绥久久坐在榻边。
脸上是凝为实质的愧疚与后悔。
后悔当时,为何不是他替儿子挡那一箭。
他活了这么多年了,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只要东陵安定,只要他自小便亏欠的儿子能好好的,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