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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34)

作者:生为红蓝 阅读记录

他始终在这件事情上跟黎叔他们泾渭分明,尽管他才是那个最应该知晓一切的人。

他一直沉默着,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其实想看看褚熙还能搞出什么名堂,季澜很有自知之明,他和褚熙像也不像,他们只相似在那颗泪痣上,抛去泪痣来看,褚熙远比他漂亮多了,假如他是靳寒他恐怕都会选褚熙。

季澜伸手去戳了戳正埋头吃饭的缅因,有那么一瞬间,他挺想开口去跟褚熙挑明不用耍这么多心思,因为他和靳寒之间从来就没有走到坦诚相见的地步。

“他过几天就回去了,你想不想要什么东西?我们去给你买…哎,你这么快就回来?”

屏幕上的褚熙还在热情洋溢的喋喋不休,季澜在靳寒出现的时候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出现在褚熙身后的靳寒和往日相比没有太多变化,他抓回了自己的手机直接挂断,褚熙似乎还挣扎着想要和季澜道个别,镜头晃荡之间,季澜很清楚的看见靳寒手上没戴戒指。

靳寒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岛上,这里与大多数国家都没有引渡条约,算得上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他跟随褚熙远赴此地,为得是跟人见面商谈。

德钦在前段时间失踪,音讯全无,褚熙在这种时候拿着线索冒险回国给他帮忙,并愿意从中牵线搭桥让他跟对方解决冲突,一场棋局个中真假只有局中人彼此心知肚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将季澜保护起来。

“你别生气了,等回国之后我去给他道歉,我保证——我肯定去给他道歉。”

靳寒蹙紧眉头收起了手机,褚熙和他先后被人搜身,他只是晚了两分钟,褚熙就拿着他的电话打给了季澜。

“我说真的,我头一次看见你那么宝贝一个人,真是羡慕得要命,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也打算回国找一个,这么多年,国外鬼佬一个都靠不住。”

靳寒不喜欢洋酒,他拧着眉头看了褚熙一眼,随后端起杯子把眼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洋酒下肚,他眉间的褶皱因而变得更深,他没有接褚熙的话,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别扭的要命,像是愤懑又像是不甘,总之绝对不是那种源于褚熙骚扰了季澜的愤怒。

褚熙微微一愣,漂亮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愕,恰好有海风从窗户吹拂进来,轻轻吹起了他额边的碎发,露出他眼尾那颗小痣。

他很快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手背在不经意间蹭过了靳寒的手,“好了好了,我一下飞机就跟你去给他道歉,你可别再生我的气了。”

靳寒在很小的时候就随母亲住进褚家,他的父亲为褚家而死,褚家善待他们孤儿寡母,甚至还给他冠上了褚这个姓氏。

他很喜欢褚熙,褚家的子辈很多,但他只愿意跟褚熙一起玩,靳寒小时候的性情不算乖巧,也不算惹人嫌。

他寄人篱下,自然懂得要礼让规矩,褚熙经常跟别人一起嬉闹玩耍,他不会主动要求褚熙陪他,只会蹲在一边安静的等待别的小朋友离开。

可褚熙总是很忙,他们住在一栋房子里,褚熙每晚都会抱着枕头来找他一起看故事书,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

他八岁那年第一次为了褚熙动手打人,那是个热闹的春节,褚家的宅子里满是亲朋好友,他换好新衣服去屋后的小花园里玩,刚巧看到几个稍大一点的褚家孩子正在对褚熙动手,他冲上去对着为首的那个男孩挥起了拳头,一拳下去就打断了对方的鼻梁。

后来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他跟褚熙一起上学,褚熙一直是个惹祸精的体质,他替褚熙打过很多人,他从来都不讲理,只要有人对褚熙出言不逊,他就撂下书包动手,飞扬跋扈的简直比褚熙还像是褚家的正牌少爷。

他是为褚熙豁出过命的,靳寒曾经扪心自问过,他为季澜做得远不如他为褚熙做得多,他曾经没有底线的纵容着褚熙的欲擒故纵,他知道褚熙每次都是故意冷落他,故意和别人成群结伴厮混在一起。

他那时只有十四岁,揣着自己懵懂美好的初恋,想要将拼命的飞速成长将一切都担在自己身上,他是那么得想在日后去辅佐褚熙,陪着他度过一生一世,可这个念头夭折在了他十五岁的时候。

褚家树大招风成为了众矢之的,树倒猢狲散,钱权交易的合作中没有任何真情实感,褚家光是应对白道都焦头烂额,黑道的势力就更不用说。

赔了一大笔钱的帮派头子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选择去绑褚家的小少爷当肉票,靳寒年少时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他和褚熙自幼长在一起,褚家也没有刻意跟别人点明过他们到底谁才是正八经的小少爷。

于是靳寒便将自己舍出去了,绑匪放褚熙回去报信,他被人劫上了面包车,他们撕心裂肺的分别,褚熙哭红了眼睛追着车跑了很久,他从后视窗里往外看,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死了都值。

可是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直到半个月后褚家都没有派人来救他,他躺在漆黑潮湿的库房里,听着老鼠和不知名的虫子在他身边悉索,终于认识到自己绑错人的绑匪在癫狂中捅了他十几刀。

他在黑暗中腐烂,声音沙哑的男人揪着他的头发告诉他褚家的小少爷早他妈被人送出国了,褚家不会来救他这个替死鬼。

第20章

39度的温泉水对于不太耐热的季澜来说已经算是高温了,他坐在池子边缘,双脚和小腿被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池水没过,苍白的面颊上浅浅漾开了热气所致的红潮。

空荡荡的庭院不似他当时和靳寒来时那么雅致好看,已经不再开花的树木随着初秋的夜风簌簌飘下几片过早凋零的叶子,季澜捡起地上微黄枯卷的树叶逗了逗猫,趴在他身边的缅因四仰八叉的一伸腿脚,轻车熟路的把毛绒绒的身子拱进了他的怀里。

季澜给这只缅因猫起了名字,叫季涩涩,猫中黑涩会的那个涩,他这几日跟猫玩得亲近友好,杜戚才没有像以前一样整日整日的蹲在旁边盯得他浑身发毛。

季澜伸手揉了揉季涩涩黑乎乎的大脑袋,缅因猫厚实柔软的皮毛蹭得他掌心一片火热,他停下动作去看自己摊开的手掌,摘去戒指的手指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又或者说这种不戴戒指的情况才是正常的。

那枚戒指只戴了不到半个月,远远没有能够在他指根留下痕迹,轻巧精美的饰品其实没有多少份量,扔进温泉里的时候甚至都带不出几圈涟漪。

季澜被热水泡得腿软,初秋不算凉爽,夏末的炎热一股脑的顺延了下来,他踩上池壁起身,被泡皱的脚底软绵绵的踉跄了一下,也亏得杜戚早就把这间院子收拾的连个石子都没有,不然他可能还会像个肢体不协调的小孩子一样平地摔一下。

房间里的空调开足了冷气,季涩涩先他一步跑到了门口,兴许是种族优势加上天资聪颖,它伸出前爪扒拉着拉门的门框一使劲就顺顺当当的打开了房门,行云流水的动作比至今还不会抓不住毛线球的靳球球强出了百倍。

季澜跟在他身后赤脚进屋,水珠顺着他小腿蜿蜒而下,晕开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足印,他就这样进屋踩上榻榻米,即使会把床褥弄得湿他也不在乎,他掀开薄被躺去榻上,带这些薄汗的脑袋被空调送出来的冷风一吹,算得上是十成十的舒爽清凉。

拉门是季涩涩这只懂事早熟的小猫自力更生着关上的,至于空调这种科技产品,它身为一只猫实在理解不了,它习惯性的蜷在季澜枕边打着哈欠入睡,小山丘似的健硕身形误打误撞的替季澜挡住了大部分冷风。

季澜第二天没起来床,他发誓自己只是忘了关空调,他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即使下意识的强迫自己去记住一些细节,到头来也没什么用。

他迎着杜戚幽深莫测的目光叹了口气,彻夜吃凉风的后果就是他被冻得感冒发烧,大概是因为天生毛厚肉多,替他挡了冷气的季涩涩倒是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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