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280)
文康越发烦躁,道:“去,去,不愿伺候一边待着去,哭什么哭,烦人。”
郑无离赶紧把云贵人领出寝殿,送回后宫,姬贵妃见了埋怨:“告诉过你,皇上顶讨厌人哭哭啼啼了,你还这样。”
“他说我穿这衣服俗气,还说我是暴发户……呜哇……”云贵人又哭了起来。“我要妈妈……呜……”
“你……”姬贵妃懒得说她,只好先哄着,“行了行了,改天叫你母亲进宫,别哭了。”
哄走云贵人,姬贵妃转头又问郑无离:“后宫妃嫔伺候得没让皇上满意,是我的罪过,现在我马上再换一个人去伏侍皇上。”
郑无离暗自叹气,心道,看来女人只凭一张脸漂亮是不够的,象云贵人那种稚气未脱的女孩儿,虽然可爱,可是明显收不住皇帝的心。仔细想了想说:“依奴才看冯淑媛娘娘贞静端庄,又是名门闺秀出身,一定知轻重好歹,就算她有什么不周到之处,皇上看在冯太傅面子上,也会宽容体谅。”
姬贵妃点头称是,又下令去传冯淑媛。
冯淑媛接到旨意,从容沐浴更衣,照以前自己的喜好妆扮停当,跟着郑无离来到寝宫,恭恭敬敬见驾,礼节娴熟,举止端雅。
文康原本带着挑剔的眼光看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招她过来坐下,随意闲谈几句,从诗赋谈到经书,又谈到故乡风土人情,家庭琐事。那冯氏是太傅孙女,精通琴棋书画,胸襟见识与普通女子不一般,文康倒有几分喜欢,一起用过晚膳,携手共上龙床。
冯淑媛又羞又怕,头也不敢抬身子也不敢动,垂着的长睫毛轻轻发颤,轻咬樱唇显示着她此时极为惧怕。
如果是昭华这个样子,文康会觉得有趣,会有种很想上去蹂躏的冲动。可是看一个女孩儿这样,文康只觉得自己象那街头欺凌无辜弱女的恶霸流氓,颇感无趣,只得打起精神,温言抚慰一番,一边脱了她的衣服。
文康精力旺盛,再加上体质强健身材高大,那东西比常粗大几分,再加上又年轻性急,床第间难免有失温柔体贴。那冯小姐初次承恩,又怕又疼,起先还硬撑着不动也不叫,后来实在疼得顶不住哭泣起来,抽泣着求饶。
文康和昭华在一起习惯了,在床上时,使尽千般手段,百般花样,或狂野或温柔或恶劣,把他折腾得情动求饶,心里有种征服的快感,然后又去体贴温存,一起共赴极乐。
如今用先前用惯的手段对待妃嫔,见冯氏疼得面白气弱,哭得梨花带雨,文康没感觉丝毫快感,觉得自己象是那令人恶心的强/奸犯。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啸傲山林的猛虎,现在他觉得自己象一只欺负柔弱小白兔的老虎,实在有愧百兽之王的称号,他喜欢的是和另一只猛虎搏斗,经过一番激烈搏斗,把对方压倒,在鲜血中品尝胜利,体验激情。
毕竟现在身下之人是只受不得半点委屈伤害的小白兔,而不是那只可以随便欺负,偶尔会张牙舞爪反扑过来的小老虎,那些手段使出来也没意思。
文康觉得兴味索然,草草了事躺倒睡觉。
次日起来,一切照旧,上朝,批折子,接见大臣,文康觉得无味之极,心里又烦又乱,浑身骨头都象生锈了似的,动也懒得动一下。郑无离很见机地上前请示:“陛下想召哪位娘娘陪伴?”
文康想起冯淑媛,昨夜自己表现得象个欺凌弱小的恶霸,今天再召她实在不好意思,又想起昨天的云贵人,虽然对自己的急脾气和毒舌头有一点点歉意,但是对动不动就哭的稚气女孩儿实在没兴趣。只得下旨,赐云贵人珠宝锦缎,把冯淑媛升为贤妃以示优宠。
再想想其他女人,都是一门心思的想着邀宠献媚,穿衣打扮,和她们也没什么话说,稍微严厉点就哭哭啼啼,真没意思。
忍不住生气,一心想着调/教那个亡国奴,不料却被他反调/教的不愿亲近女人。
文康越想越气,道:“叫他过来,想清闲享福哪有这样便宜事。”
郑无离知道皇帝说的那个“他”是谁,赶紧亲自过去传话。
寝宫小花园里,昭华正蹲在地上拔草,听得呼唤抬起头来。
郑无离一看到他,赶紧过来拉他:“你怎么在这里?找你半天了。”
“是大总管要我拔草……”
“快点,皇上要见你。”郑无离不及听他说话,把他拉到井台边,“看你脸上又是泥又是汗,手上这么脏,快点洗干净了。”
昭华洗净手和脸,郑无离替他胡乱挽了头发,带他回到寝殿。
寝殿内,皇帝在批奏折,一边看着桌上的奏折,一边瞄着殿门口,直到看见那好几天没见的熟悉身影出现才把眼光回到奏折上。
“给陛下请安。”熟悉又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和疏离。
文康又忍不住抬眼,一个月没有见他,看他比以前清瘦了些,一双黑眸仍然如秋水般澄澈。可能刚才跑得急了,鼻尖冒出点点汗珠,苍白的面颊也泛起少许红晕,再加上几绺发丝不听话地散落额前鬓边,竟是别有一番惑人的风致。文康只觉心脏不争气地乱跳起来,对自己又气又恨,无处发泄,把火气移到昭华身上。
“还跪着做什么?过来磨墨。”没有好声气的命令。
昭华遵命过去,前些日子受的刑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走路也有些困难。站在案边磨墨,头也不抬,低头垂眼也不说话,一会儿,头发上的水珠落到御案上,昭华偷偷瞄了文康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脸色很不好看,吓得赶紧用衣袖把水珠擦去,慌乱之下又把茶碗带翻,茶水流到桌上把奏折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