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会死，即便不死，也无法继续留在“弑”，而活着，只会比死更痛苦……

他在穆夜身边多年，自然很清楚，背叛者的下场有多凄惨。

“我以为，你会提出一个更明智的要求。”商玖轻轻叹了口气，似惋惜，似嘲弄。

少年想要反驳，最终嘴角蠕动了下，继续先前的话题：“他的尸体被保存得很好，师父总有一天会让他死而复活的，除非，彻底毁掉

她的尸体……”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我便，如你所愿。”尽管你比我预料中，要愚蠢得多。

“谢谢。”

“不用急着道谢，你要知道，得与失，始终需要维持着一个平衡的支点，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自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商玖施

放然，继续道，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先前从柳铮那边得到的“爱情”暂时还用不出去了，其实他倒是蛮好奇，草包少爷三分钟热度的

爱情用在他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代价？少年惊慌失措地看向银发男子，他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这种便宜事！

“如果我不想付出代价呢？”

“那么你亲爱的师父，很有可能会洞悉你的狼子野心。”

商玖面不改色道，声音温和如水，映在少年耳中，却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尖刀，近在咫尺间，一眨眼的工夫，便能取走他的性命。

“你，卑鄙！”少年怒不择言。

商玖无谓地打了个响指，精致的契约书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他的手中，质地不凡的漆黑纸张，暗金色的哥特色字体，右下角还印着一

朵染色的白玫瑰。

唔，白子的恶趣味。

“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拒绝，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明天，我将会帮穆夜复活‘黛娜’。”

二择一法则面前，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絮儿着实被气得不轻，却还必须强忍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银发男子面带微笑，心情愉悦地继续发问。

“亲情、爱情、友情这三件无价之玉，可惜，你只剩一样了。”

闻言，少年旋即明了，眼底随之闪过一丝惊骇，父亲死后，他就成了孤儿，在穆夜身边那么多年，他从未将其他人放进眼里，连个能

够交心的朋友都没有，所以仅存的一样自然是爱情。

可他不能失去爱情，所以——

“我用其他东西跟你交换！”

“可以。不过我不收金钱，权势、荣誉这些对我而言，全都没有意义，那么你，是打算用你的容貌还是你的十年寿命来交换？”

“只能用这两样吗？”少年不甘心地追问。

商玖微微颔首：“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你自己选吧。”

“寿命！”如果他变成了一个丑八怪，穆夜就更加不可能爱他了！他才十六岁，还那么年轻，只要穆夜不赶他走，只要“黛娜”彻底

消失，他依旧还会是穆夜心里最宠爱的人……

“很好，契约达成，签上你的名字。”

高玖居高临下地望着依旧抱着幻想的少年，眼底莫名地闪过一丝悲伤，唇亡齿寒，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怎么会懂什么是爱情？

签名，盖上手印，少年只觉得他的心跳快得吓人，这样，就结束了吗？

为什么他反倒更加不安了？

“等一下，我还能活多久？”

高玖不紧不慢地收起契约书，加上封印，随后看了眼站在夜风中身形微微发抖的少年。

“比你预料中更久。”

少年神色不定地皱着眉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会轻易死去？

风起，雾散。

落睁开眼的瞬间，刷地起身，警觉地朝四周扫射了一遍，并未察觉到异样。

少年依旧站在阳台上，还保持着先前那个姿势，只是——

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同了？

浓郁的夜色下，银发男子漫不经心地独自徘徊着，顷刻之后，他身边多了道人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悄无声息的白影。

“那家伙很蠢对吧，阿玖？”

“……”商玖没有搭话，只是将已经封印好的契约书随手丢了过去。

白子小心翼翼地接住，虽然有些遗憾，十年寿命换取一个替身的彻底消失，这笔买卖似乎没赚多少？

“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你管得太多了。”

商玖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眼底是一片怎么也化不开的悲伤。

絮儿……曾经，他以为自己面对这人的时候，一定会不择手段，让对方万劫不复。

可最终，还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也罢，让穆夜亲自处理了他，或许这样的结果，更适合？

第081章 栽赃嫁祸

“月色不错，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

“我以前竟没发现，你有这种爱好？”

商玖站定，漫不经心的目光将白子身上大量了一遍，从他出现在絮儿面前开始，对方就在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目睹了整个交易的过程，一直到他离开，这才现身。

商玖并不意外，对方百无聊赖之余，会干出点不见光的事，也无伤大雅。

但——

明知他接下去的目的地，还一直巴巴地贴着他。

“阿玖，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白子沉默了会，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商玖轻哼了声，继续慢慢往前走，丝毫不必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外人察觉。

他这么做，也算是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事实上，絮儿真如白子说的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