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人类皆伟大(526)
“干嘛要帮他说好话?”事实证明,人的下限只要被打破过一次,后续就不会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梅林伸手去戳摩根的手臂时,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是个幼稚鬼的事实,反正一切都是法阵的错,法阵的错就是固有结界的错,而固有结界的错就是加缪尔的错,“不许你'客观地说',你应该骂他才对。等会儿我们出去了你要先给他一拳,然后对他吐口水。”
摩根叹了口气,像是在忍耐他的破罐破摔:“总之,由于舅舅对苏美尔文字的认知存在一些错误,外加哀悼之塔本身高耦合的特性……”
“高耦合是什么?”
“简单来说,哀悼之塔的许多关节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摩根回答,“因为哀悼之塔在设计时的期望就是一个完备且独立的设施,从未考虑过和其他设施建立连接的情况,所以它其实不太适合作为这类复杂法阵的基础框架。借由这种特性,外加舅舅本身遗留下来的纰漏,我在未改变法阵效果的前提下进行了部分修改,法阵的运作出现了冗余,效率自然会受到影响。”
“原来是这样。”梅林受教地点了点头,“不过小公主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对哀悼之塔的运行机制有点熟悉过头了?”
看得出来,摩根其实也受到了固有结界的影响,只是相较于他要轻缓得多。
“称不上是熟悉,只是我刚好对苏美尔文明有些了解罢了。”假使摩根也会有慌张的时候,起码她把这种情绪伪装得很好,“也许热衷于古代文字研究是廷塔哲的家族遗传。”
他打趣道:“你刚好对迦南语有些了解,刚好对黎凡特的历史有些了解,现在又刚好对苏美尔文字和哀悼之塔有些了解,以后你还打算对什么东西'刚好有些了解'?”
“谁知道呢,也许是应付耍脾气的小男孩吧。”
闻言,梅林轻轻笑了几声,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没人能从摩根口中撬出她不想说的话,也许等哪一天时机恰当,一些旧时的愁绪涌上心头时,她自然会告诉他的。
他主动转移了话题:“所以我们的小公主会不会刚好也知道出去的办法?”
摩根明显有了想法,但表现得很谨慎:“从魔术师的角度而言,固有结界一般是如何解除的?”
“杀死施术者,等施术者的魔力耗尽,或者拥有能破坏结界的宝具。”梅林说,“最后那种先排除。固有结界基本等同于施术者孕育的世界之卵,远远超过了人类本应掌握的权能——有得就有失,施术者必须耗费大量魔力才能保证固有结界不会被星球的抑制力清除,因此固有结界展开后往往只能持续几分钟……眼下的情况就不同了,整个康沃尔的地脉都在为加缪尔提供魔力,等他抽干康沃尔的最后一点玛那,我们早就像暖春的雪人一样融化成水了。”
“为何要先排除破坏结界的宝具?”
“世上的确存在能将'世界'这个概念撕裂的宝具,但很少。”梅林说,“事实上,历史上可考的对界宝具只有一件,而且你不久前才提到过它——天之楔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断绝神代的至高之塔埃努玛·埃利什,也就是这个法阵的原型。”
摩根缄默不语,梅林端倪她的神情,以为她又将陷入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意中,然而她只是恍惚了片刻,便将那股愁绪收了起来:“既然常规的解决方法不行,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照理来说,只要能破坏三个地核中的任意一个,玛那的流向就会彻底失衡,无法持续给复活术和固有结界供魔。”摩根答道, “但我没有在固有结界里t找到类似地核的结构,考虑到舅舅特意对祭坛的形状做了修改,我猜他应该是把地核转移到了祭坛下。”
“所以破解固有结界的关键在……结界之外?”梅林说,“好吧,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我们该怎么出去?”
“我们不需要出去。”摩根答道,“虽然我们没有'天之楔',但至少留了一枚'钢楔'在外面,而且和天之楔一样可靠。”
“艾斯翠德?”梅林有些迟疑,“你确定要让我们的大个子骑士去面对一个有二十七祖实力的死徒?”
他过去一直很羡慕艾斯翠德能得到摩根毫无保留的信任,不过现在他感觉那份信任也许有点过于沉重了。
“你不觉得她光是要进到廷塔哲堡里就是一件难事吗?”他问。
“也许如此,但她最终会做到的。”
梅林摆摆手:“好好好——我明白,寄托在钢剑上的宿命,让宿命带着我们的大个子骑士去战胜可怕的吸血鬼舅舅吧。”
“不,是你带着她去。”
“哈?”
“现在是晚上,艾斯翠德大概率已经入睡了。”摩根说,“我需要你潜入她的梦境,将所有必要的信息都传达给她——记住,梅林,我的叮嘱里有'所有'和'必要'。”
“嘛……”
“别告诉我你连梦魔的本职工作都完成不了,那样你就真的只能当行李了,梅林。”
梅林吸了吸鼻子——盖亚在上,他原本只是想假装伤心以博取同情,但因为那股感性作祟,现在他是真的有点伤心了:“可是大哥哥现在很缺魔力……再快的骏马没有粮草也会饿得跑不动路啦……”
他听见摩根的叹息,以为她要割开自己的皮肤把血喂给他,做好了阻止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的准备,但她只是靠近他,轻轻抚摸他的脸。
刹那间,梅林能听见的就只剩下自己急如鼓点的心跳了。他费尽全力,只是为了让自己表现得不像是没了她的爱抚就活不下去,但那股温暖的气息和皮肤上潮湿的水汽依然让他血气上涌。他比她高,但她没有仰头或垫脚,而是压下他的肩膀,直到他半跪下来,让她可以自然而然地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