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爹那就更不可能,这人干活儿多仔细上心,大家都知道的。
这肯定是有人趁着他出去挑水的功夫溜过来偷摸给大黑牛放的!
大富农让唐爹盯着,他借着出去拿草的功夫快速在牲口院儿周围侦查一番,没看到可疑的人便赶紧去找唐炳德来。
唐炳德一早骑车去封家表扬封辰并代替生产队致谢,想劝封辰回来上工,那么大力气不下地多浪费啊。
结果正在搓土坯的封辰坚决不承认他是他把大黑牛打倒的。
他一副自己很无辜且迷惑的样子,“大队长,真的不是我,我跑过去想帮忙结果刚一抬手大黑牛就倒了。”
唐炳德:“??”
他不信,那么多社员看着呢。
虽然他们没看见封辰干了什么,可都看到他跑到大黑牛身边,抬胳膊,然后大黑牛就倒了。
不是他是谁?
可封辰就是不承认,因为原主没这个能力。
唐炳德看他死活不承认,就疑惑地打量他,“不是你是谁?”
封辰抹平一块土坯,试探道:“鱼仙人?”
旁边帮他洒水的唐圆:“!!!!”
大佬你别皮!
唐炳德:“……”
他看了唐圆一眼,眼神儿一言难尽。
他一直认为是有人教了唐圆,绝对不是什么神仙鬼怪的,他又不是唐福林那个傻憨憨。
唐圆心虚地低头,假装一副跟自己无关的样子。
封老太以前孙子真游手好闲都不强迫他上工下地,现在孙子进山打猎开荒,她自然更不管。
她还主动劝唐炳德呢,“小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不愁,你着啥急,随他去吧。”
唐炳德:“……”
行,你们有鱼仙人,你们了不起。
他劝不动封辰只好骑车回去,路上碰到跑来找自己的孙子,说大富农找他去牲口院儿,他便即刻赶过去。
一听唐爹汇报他的脸就黑了。
这是有人蓄意谋害集体的宝贵劳动物资!
可恶!
“福林,多亏了你上心,抓到坏人大队给你记功。”唐炳德这一次不吝啬夸奖。
大富农也连连感谢唐爹,如果不是唐爹及时发现,保不齐大黑牛就出事了,回头他也得跟着受牵连。
牲口院儿南边的大树上,吴金三个盯着看了一会儿。
等各小队过来牵牲口,他们发现大黑牛没出现。
陈波拍手道:“金子哥,是不是成了?”
吴金面露笑意:“刘赖子说放了一小捆呢,不少,那牛吃了肯定会躁动不安。”
就是估计放太多了,那牛提前躁动,所以没有上工?
原本他们计划给牛喂了淫羊藿让它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躁动,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它发疯,不管掉沟里去摔坏还是顶了人被杀掉,那都跟他们没关系。
肖飞:“这就成了吗?”
吴金:“肯定还不够,牛那么大的体重呢,估计得多喂几次。最好让它在牲口院儿里发疯把大富农顶了,这样别人一点嫌疑都没。”
肖飞担心道:“刘赖子不会露马脚吧?”
吴金:“不会,刘赖子这人奸懒馋滑的,老油子,就算被问头上也知道怎么应付。”
知青不是村里人,以前也从不去牲口院儿走动,突然过去很打眼,容易被人记住。
所以他们自己不去,而是去找刘赖子。
刘赖子太好说服了。
他昨天被大黑牛追得丢丑,本身就恨得要命,巴不得弄死大黑牛吃肉,有办法报复自然乐意。
至于东窗事发会如何,牛死了村里受损失如何。
关他啥事儿?
事到临头再说。
甚至即便被抓他也不怕,刘家是村里大姓,支书还姓刘,再者他也是老油子,遇事儿就死皮赖脸,唐炳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顶多就是骂一顿,扣工分,让他做思想检讨再分派累活儿脏活儿给他呗?
这种处罚他已经很习惯,压根儿不在怕的。
更何况吴金还给他两盒丰收烟卷呢,平时在乡下连旱烟丝都抽不尽兴,烟卷碰都没得碰。
吴金不但诱惑他,允诺以后还会给他烟卷,毕竟一盒丰收烟才八分钱,对吴金来说是毛毛雨。
同时还威胁刘赖子,告诉他即便供出他们几个也没用。
知青有优待政策,只要没杀人放火,其他的都可以网开一面,顶多教育一下拉倒。
所以刘赖子拍胸脯保证,去偷放草药的时候如果被抓住就一力承担。
别的牲口陆续被牵走去拉水浇地,只有大黑牛自己待在牲口棚里。
它清澈的,又大又圆的牛眼露出一丝困惑。
今天不让它去干活儿啦?
得嘞,继续干饭!
上工的时候吴金还和刘赖子短暂碰了个头,彼此给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成了!
听二小队长抱怨,大黑牛在牲口院儿发脾气和别的牲口打架,大富农劝不住,唐福林也没用,最后只好把唐炳德叫了去。
唐炳德下令把大黑牛关禁闭,饿上一天以示处罚。
牛有四个肚子呢,饿上一天那还了得?
到时候别说给它一捆草药,就是剧毒的草它也会吃得很欢。
刘赖子决定晚上再去投喂一次。
下工后他瞅着唐爹去了封家,便若无其事地往牲口院儿所在的西南角去。
吴金他们在南边大树下堆了不少那个草药等他去拿。
牲口院儿没有养狗,而且就大富农自己照顾牲口看门儿,大队民兵连也只在夏秋收的时候看青巡逻,平时村里穷的叮当响也没什么怕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