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轻喘呜咽,窄细的腰身绷得如同将军出战时极致拉满的弓弦,双手攀着他结实的肌肉,玉颈微引,锁骨凸显,无意识地发出颤鸣……
他们没有说话。
灼热的眼,望着彼此,在小心翼翼中交互。
呼呼的风声和急骤的雨声,淹没了一切。
裴獗设置的障碍,对敖七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难题。
很快,敖七便惊喜地发现了裴獗留下的痕迹。
他欣喜若狂,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朝后面的人招手。
“大将军在里面!”
他很笃定地笑着,摧毁障碍便想往里闯,冷不丁听到裴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洞外等候!”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沉冷清凉,没有什么情绪,却让敖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走在最前面。
隐约可以听到阿舅的气喘。
随后赶来的人尚在坡下,听不到别的,只能看到敖七的僵硬。
“敖侍卫怎么了?”
“将军在不在里面?”
敖七:“在。”
叶闯看着他的表情,“夫人可在?”
敖七的喉头像塞了棉花似的。
用了极大的克制,方才低低道出一字。
“在。”
众人都看着他,松了一口气。
敖七红着眼,打个手势。
“退下等候。”
将军确实在里面……
这就足够让搜救的队伍放心了。
他们原路下去,在外洞等待,抖衣服的抖衣服,拧水的拧水,有人径直出去寻路了。
将军在里面却不让他们进去,不需要多说,大家也都明白。
暴雨突临,夫人肯定多有不便……
他们一群男子,如何能贸然闯入?
左仲和纪佑,习惯护在裴獗左右,想要走上去护卫,却被敖七冷着脸扫了一眼。
“大将军说了,洞外等待。”
他重申了一遍。
声音里夹杂着烦躁。
敖七年轻气盛,以前也会发脾气。
可此刻,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红透的双眼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破碎感。
让人心疼。
叶闯走近拍了他两下。
没有说话,无声地安慰。
风雨声很大,裴獗除了方才的命令,再没有出声,敖七站在这里,也听不到洞里的任何动静,可脑子里却有一场不合时宜的拼杀……
山洞里,此刻也安静异常。
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安静地相拥着,没有动弹,也没有声音,好似在极力地忍耐,又好像是漫长的拉锯。
冯蕴软得一塌糊涂。
她是无力。他是克制。
好片刻,不知是谁先喘出那一声,两个安静相贴的身子缓缓的,轻轻的,不动声色地相互安抚……
听着狂风暴雨冲击大地的声音,冯蕴最初是有些意识存在的,克制着毒发时早已软透的身子,不让自己丢脸。
外面的人一走,情绪便渐渐去到爆发的边缘,在男人沉稳的心跳声里,沉浮攀升……
然而,想出声,嘴被堵住,想挣扎,动弹不得,她就像被男人钉在了那张大氅上,大口喘息,身子难耐扭动……
第176章 历劫一般
“蕴娘。”裴獗在她嘴边低低说,像是哄慰,“我们可以。”又一次哑声,“可以的。”
冯蕴无力回应些什么,想着外面全是人,想着敖七唤她“女郎”时焦灼的声音,情绪便透出急切。
紧张让她紧得窒息,裴獗提口气,由慢到快,两个人的脸都被灯火映得通红,难受也都是共同的感知,汗水直滴,彼此的心跳在沉闷中共颤……
外面有人。
有人在……
会听见他们。
两人默契而克制,没有再出声。
偶尔短促的几道喘息,全掩在雨声和风声里,那些凌乱不堪的,紧贴的剧烈摩擦,也全数融化在纠缠的气息中,让火光幻变成一层层的战栗。
冯蕴意识飘忽不定。
上辈子的画面,便那般奇异地浮现脑海。
那次他回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棋盘就摆在冯蕴的房里,就像是一道他们之间的鸿沟和屏障。
但那天他没有再看一眼那棋盘。
深渊般的眼眸里,是冷漠的怒火。
“拿出去,烧了。”
他是盯着她说的。
棋秤被一脚踹翻,那是大将军受到愚弄后的愤怒。冯蕴看出来了,裴獗想砸碎了拿去烧掉的,不是棋秤……
而是她。
“将军……”
她拢着衣裳起身,世家贵女的矜贵让她情绪极是内敛,便是在这番艰难处境下,也能从眉宇间透出来几分端庄……
她很害怕,但还想维系自尊。
“小满,为将军斟茶。”
“滚下去。”裴獗面色很平静。
所有的愤怒全在那双燃烧的黑眸里。
冯蕴朝仆女示意一眼。
众人便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她不敢再惹他,轻声道:“将军不想跟妾对弈,那便不下了吧。”
裴獗不说话。
在她面前,他大多时候都没有什么言语,那天也没有,他欺身上来,扼住她便摁在榻上,纱帐微晃,他甚至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调整,去适应,便横冲直闯。
“将军。”
情急下,她眼泪横流。
失声喊出指责。
“你说话……不算数。”
她呜咽控诉。
裴獗黑眸沉沉,一言不发。
掐住她的腰,释放出滔天的狠意。
从头到尾,没有对她说一个字。
就好像她只是一种可供玩乐的器物,没有情感,也不会疼痛,他可以冷着脸对她做那样的事,看着她崩溃乱颤,看着她泪流满面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