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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好细腰(348)

“她不肯认。”裴獗突然沉声,打断他的话。

濮阳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认?不认什么?”

裴獗嘴唇动了动,一时很难说清楚。

而是目光炯炯地反问他,“此毒发作时做的事,说的话,毒解后便想不起来?”

“这……”濮阳九也没有中过,也没有经验,他哪里去知道?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此毒确实可以通过阴阳之合,得以纾解。但兄之所言,我从未听说过,很是古怪……”

他睨着裴獗,小声试探,“会不会是嫂夫人害臊,不好意思承认?”

“不知。”要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还好……

偏偏她还记得那支“乐正子制”的羊毫,一醒过来便急得到处找。

然后当宝贝似的收入匣子,浑然不知他用这支笔做过什么……

裴獗眼里阴云密布,看着桌案上的毛笔突然没好气,拉过笔架就丢在一旁,眼不见为净。

濮阳九不懂几支毛笔怎么惹到他了,摸着下巴,摇头思索。

“真乃奇毒。不如我回头去找嫂夫人,详细询问一下?”

声音未落,裴獗的眼神便刀子似的丢过来。

这种闺房里的事,怎能让濮阳九一个大男人去问?

濮阳九看他欲求不满的样子,宽慰了几句,又道:“依我看,不用为此焦虑。这再好的药,也不可能药到病除不是?妄之不如多喂几次,兴许慢慢就好起来了……”

“赶紧滚!”裴獗冷眼而视。

“行,我找嫂夫人去。”

濮阳九大剌剌出去,看着刺目的阳光,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娘的,无论如何总算是成事了,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往后再也不用为兄弟的裤裆操心了。

第207章 爱恨无垠

冯蕴舒舒服服地睡了黄昏时才起身。

邢大郎带着葛义来了,在外间候了许久。

见到冯蕴,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说了买地的经过。

鸣泉镇的里正,果然把他们当成冤大头了,一股脑将议馆周围的荒地全都折价卖给了他。

“二百亩荒地,五十亩桑田,一百二十亩林地,还有一座荒山……”

邢大郎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一笔一笔算给冯蕴听,小脸上有兴奋,又有些担忧。

“女郎,我们当真不会赔本吗?”

荒地都种不出粮食,买来铁定是要亏的呀,人家都像看傻子似的看他,就像在看大户人家的傻儿子,是别人都不聪明吗?还是他们真的犯了错。

邢大郎忧心忡忡。

冯蕴却懒懒一笑,“出门做营生,有赚就有赔,就算赚不着钱,也无妨。”

邢大郎哦一声,“那接下来怎么办?”

冯蕴道:“告诉文田叔,再招些匠人,在议馆通往鸣泉镇的道路两侧,原地起屋,建十来间简易的铺舍,可供居住和营生。其余的,先留着。”

邢大郎和葛义应声,喜滋滋地退下了。

他们都不知道女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女郎为人谨慎有办法,他们听她的话,照做就好。

-

并州渡口。

雨后没有太阳,天气阴沉得宛若被幕布遮盖,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冯家的船刚刚靠岸,冯贞和冯梁就看到岸上等待的冯莹。

“是二姐,阿父阿母快看,是二姐!”

姐弟两个欢呼起来,大声叫嚷。

冯敬廷站在甲板上,微笑着看着子女。

这次他是奉命到并州赴任的,仍然做郡守,算是将功补过。旧朝一朝湮灭,换了新帝,没有人再追究安渡失事的责任。

何况他是国丈,有人心里不痛快,也拿他不能奈何。

这次拖家带口地过来,全家都十分欢乐。

有小孩子在,更是高声呐喊,喜气得不行。

只有冯敬廷,心里有個角落,隐隐不安。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陈氏还没有上岸,就看到冯莹的异常。

小脸苍白,眼窝红肿,整个人憔悴不堪,就像好几日没有睡觉那般,看得她这个当娘的心痛不已。

冯莹微微笑着,上前探手,握住母亲扶她上岸。

“没有人欺负我,我是陛下的夫人,他们捧着我恭维我还来不及,哪里敢来欺我……”

一听这声夫人,陈氏就来气。

“夫人夫人,登基这么久了,不立国后,分明就是瞧不起我陈氏和冯氏……”

“咳!”冯敬廷低咳一声,提醒她注意分寸。

陈氏这才冷着脸,住了嘴,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小声问她。

“是不是萧三给你气受了?你可别尽给我忍着,咱们颍川陈氏和许州冯氏,不是那么好惹的,咱们家的女儿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

“阿母……”冯莹拉了拉她的袖子,“没有,当真没有。就是陛下为国事操劳,这两日染了风寒,我在病床前照料,没有睡好。”

陈氏打量她的神情,略微蹙眉,“没有就好。你给我把脊背挺直起来,别丢了两个世家大族的脸……”

“阿莹明白的。”冯莹垂了垂眸子,“陛下待我极好。”

“哼!”陈氏才不信这一套。

什么好?成婚时就三推四拒,找各种理由拖延,迫于无奈才将人娶回去,他会好生对待吗?可闺女嫁出去了,女儿铁了心要贴上去给人当牛作马,她这个当娘的也没有办法。

一家人坐着马车,往并州城去。

路上,冯贞和冯梁两个围着冯莹,不停地打听。

他们在台城听了不少战事,对那些有趣的细枝末节,极是好奇。

冯莹微笑着应付他们,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