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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好细腰(828)

路上,许多百姓看到冯蕴的马车,都不禁猜测……

这是雍怀王妃,又要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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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石观,管薇就过来向冯蕴辞别。

冯蕴看她脸颊白里透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望天。

“也不是很热啊,你骑马吹着凉风,怎么脸红成这般?”

管薇眼皮一跳,垂下眸子。

“……属下是有些热。”

冯蕴问侯准,“侯将军,你热吗?”

侯准低低啊声,看了管薇一眼,抿唇,“热。”

冯蕴哦声笑应,“还没入夏呢,你们俩就这样热了。等到夏日,那你们得热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那种奇怪的气息和暧昧氛围,又来了。

冯蕴打量着,半阖眼睛对管薇道:“我要明后天才回花溪,你办完事可自行回去,或是到大营来,同我会合。”

管薇应声,“是。”

她翻身上马,看侯准一眼,略略点头。

侯准让到一侧,朝她回礼。

车队继续往前走,冯蕴放下帘子便问小满。

“这几日,你可有发现管姬异常?”

小满下意识地摇摇头。

等马车穿过石观县城,她这才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

“管姐姐素来不喜针线活,昨日我竟看到她在绣一个荷包……娘子,这算不算异常?”

冯蕴:“算。”

她声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出了石观,越往东走,越靠近前线,大家伙儿就越是谨慎。

众人对视一眼,手默默地扶上腰刀。

冯蕴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叶闯惊喜的大喊。

“是龙骧将军,是龙骧将军来了。”

冯蕴拉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飞驰而来的人群里,高大出众的温行溯。

他策马狂奔,速度很快,把一群随从远远地甩在身后。

有日子不见,他好似变了许多,一身战甲,面色肃冷,幽黑的双眼望过来,热烈而沉默。

晃眼间,冯蕴险些以为看到了裴獗……

大兄今日……好似格外不同?

那个上辈子可以和裴獗一决高下的南齐大将军,又回来了……

少了温文儒雅,添了一些久经沙场才能历练出来的冷冽和杀气,大兄不再是那个谨小慎微的信州守将,而是独当一面的龙骧将军了。

还是战争才能锻炼人……

大兄真的变了。

冯蕴不知这些日子他经历了什么。

一时间,也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战事带来的蜕变而难过。

“腰腰——”

温行溯慢慢勒住马缰绳走近,声音里听得出喜悦。

叶闯等侍卫候在一侧,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阻止。

这是温行溯的特殊待遇。

尽管裴獗有交代,不许让任何人靠近冯蕴,但温行溯可以……

哪怕大王在这里,也无法改变。

他是王妃最愿意亲近的人。

就连他对王妃的称呼,也是独一无二的……

“大兄。”冯蕴看到温行溯,也很开心,“你怎么亲自来接我?这么远,也不嫌麻烦。”

温行溯笑道:“你来了,再远我也要接的。”

冯蕴莞尔。

一瞬间,天地和暖,风都温柔了。

她问:“今日营里不忙吗?”

温行溯嗯声,“还行。”

这么说,冯蕴就明白了。

忙还是忙的,但他抽空来接自己。

这是大兄对她的珍视,是他们兄妹间无可取代的情分。

去大营的路上,冯蕴得以知晓最新的战局。

这次出征,邺城军一反常态的顽强,行军布阵也极为周密,几次进攻不力,便撤下浮桥,开始在河对岸,抢修防御工事,一副要打长久战的架势。

今日天气晴朗。

入营后,温行溯带冯蕴上了河边坡地,放眼望过去,甚至可以看到邺城军的旗帜和成片的营帐。

冯蕴问:“庄贤王还好吧?”

温行溯并不愿意多谈这个胆小如鼠的亲王。

“还好。”

冯蕴看他一眼,笑开。

她总能从温行溯的表情察觉到他话里的真实意思。

“看来他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温行溯低笑一声,“麻烦是有,但我不必理他。”

没有调兵之权的亲王,就是一个摆设,徒有尊位罢了。

温行溯道:“你可要去见他?”

冯蕴摇摇头,“不必了,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他是亲王,她还是摄政王妃呢。

正如冯蕴所言,确实不用专程拜会。

但温行溯对她的话,还是有些疑惑。

在安渡那么久,除了他被软禁在北雍军大营的时候,她何曾专程到营里看望?

温行溯盯着她的眼睛。

“腰腰可是有事?”

冯蕴抿唇一笑,“有。我来帮你解决眼前的大麻烦。”

温行溯微微一怔,“腰腰是说?”

冯蕴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我明日,准备去会一会郑寿山。”

任汝德已经给郑寿山那边通过气了。

因此,当温行溯遣使渡河,说要与对方谈判,寻求解决当前危局的办法,对方便欣然应允。

河对岸的统兵将领是李宗训的堂姐夫葛培,但身处楚州地界,郑寿山拿出家当,倾全力相助,还是有话语权的……

双方约在次日黄昏,通惠河上。

到时候,两军代表各自乘船到达江心。

不出意外,郑寿山会亲自前来。

然而,温行溯对冯蕴前去谈判,极是反对。

“又不是我军无人,怎可让腰腰冒险?”

冯蕴知道他担心自己,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