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238)
游客们认为,花灯是祝福的表现——至于是真心实意祝福新娘与月亮新婚快乐,还是单纯地跟随大流许个愿,就不得而知了。
俩人简单聊了聊自己的发现。
“你们提到过的镜子不见了,”沈墨书说,“两种可能,一是被人拿走,二是它不会跟随我们进入循环,但要确定,就得等下次。”
顾云疆说:“我去看了钟,循环和钟声无关。”
他敲响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可是钟声远没有夜里那样清亮。
起码沈墨书没听见。
他们一寻思,觉得自己找到的线索都没那么有用。
“还是等闻映潮去湖底吧,”沈墨书说,“祭典快开始了。”
他顿了顿:“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因为闻映潮要当月亮的新娘了?”
顾云疆:……
不提还好。
垂死病中惊坐起。
沈墨书还真是注意到了个盲点!
不行,不可以。
沈墨书见顾云疆忽然往祭典那边走,忙叫住人:“你干嘛去,真想抢婚啊?”
“抢婚太麻烦了,”顾云疆说,“我要取而代之。”
沈墨书:“……啊?”
那还不是抢婚吗?
这“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戏码最终没能上演。
闻映潮提前从轿中钻出来,找了个塑料模特塞进去,前排的人还敲着鼓,喜气洋洋,昂首挺胸。
闻映潮偷偷摸摸地从后边跑出去了。
沈冥消失,守护灵的位置空了出来,现在连新娘都偷偷跑路,却依然无人察觉不对劲。
主打的就是一个突然袭击,让那个躲在阴影里的人措手不及。
正好撞上准备来抢亲的顾云疆。
“你?”闻映潮挑眉,“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在湖那边等我?”
“我不能来吗?”顾云疆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晃闻映潮的手,“我的男朋友要和月亮结婚了,我不来,还有谁来?”
闻映潮:……
他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你清醒点,我就算死去了,都不会与任何一个人成亲。当然,顾云疆除外。”
“况且,献祭也不是嫁新娘,也不见月亮同意。”
“它倘若欣喜,便不会降下灾厄了。虽说月蚀中含有一个‘月’字……但你我都知道,月蚀不是月亮造成的。”
“它原本就存在,月亮只是它的催化剂。”
就像潮汐。
月蚀起源于最初的执灵,七百年之前,从一系列毫无规律可言的极端天气开始,文明崩塌,秩序失控,催生出无数致命的、无法躲避的物种。
觉醒的人们在末世求生。
而大浪淘沙过后,留下的人们利用能力,熟练能力。总算捱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重建他们的家园。
始于七月,蔷薇花盛开的季节。
而在末世中,大部分人没能得到垂怜。葬于土地里,化作一捧黄沙。
“蔷薇墓土”的名字因此而来。
闻映潮与顾云疆聊了些有的没的。
他们远远就看见沈墨书,正与一位卖花灯的中年人攀谈——中年人负责讲,沈墨书负责嗯嗯啊啊地敷衍。
中年人:“都来湖边了,一会儿这里就要关了,留给月亮迎娶新娘,再不放灯就来不及了,灯漂不到中间。”
沈墨书:“嗯。”
中年人:“你看这灯多漂亮,给月亮和新娘送上祝福,一年一度的好事呢。”
沈墨书:“嗯。”
中年人:“还能许愿,说不定月亮高兴了,会保佑你来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沈墨书:“嗯。”
中年人:“买一盏灯吧。”
沈墨书:“没钱。”
中年人:“很便宜的。”
沈墨书:“真没钱。”
他正在被推销。
闻映潮走过去,伸出手,屈指轻轻在花灯壁上敲了两下。
材料非常劣质,估计没过半个晚上就得沉。
“你这不行,”闻映潮直接说,“这质量,怎么漂到河中央啊。”
中年人不满道:“你是哪里来的?”
闻映潮笑了笑,他瞳眸里的金色一闪而过。
中年人愣愣地放下手里的灯,不再纠缠,闻映潮轻拍两下沈墨书:“走了。”
他们故技重施,从店铺中拿到了供氧装置。湖的周边人还多,而闻映潮一旦下了水,对精神的操控就有可能断开。
“我现在就要下去,”闻映潮说,“你们两个顾好自己。”
“你还不放心?”顾云疆碰他,“你注意安全才对。”
闻映潮还是多讲了两句:“沈冥可能还会来,你们多小心。”
其实关于神秘人的身份,疑点还有很多,比如他如何能挣脱凝光玉,从活死人状态里苏醒。
但沈墨书笃定对方就是沈冥,就姑且认为他是。
他们没再多说,闻映潮点了两下头,便沉进了并不算宁静的水中。
这片湖比他想象得要深,水在模糊视听。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放花灯的好处,夜色里,湖中被灯火映得闪闪发亮,不至于出现两眼一黑的情况。
闻映潮往深不见底的地方下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闻映潮的心越来越沉,越往下去,便觉时间就被无限拉长,而在这漫长又漫长的浸泡中,他终于看见了墓碑的一角。
缠绕着锁链。
他继续下潜,不断地尝试拉近距离,装置上的数值在跳动着减少,以及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