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91)
玉权和宴楠交换眼神,指指角落的位置,被闻映潮用箱子挡住的心尼露出了半条腿。
他做口型。
“小心”。
逃不过闻映潮的眼睛,破绽是他故意漏的。
这场人偶游戏里,所有他熟知的人物都有自己的秘密,扑朔迷离。
他们恐惧宴馨乔。
却并非在恐惧这个人本身,起码宴楠不应如此。
他说:“你到外边等我一会,我打个卡就送你去医院。”
宴楠跟玉权顺从地退出办公室。
闻映潮三下五除二地找出绳子,给心尼捆了一层又一层,又翻出其他老师的黑胶布,给人偶的眼睛嘴巴蒙上,最后粗暴地塞进箱子里,压到角落,确认这人不会脱逃后,准备回来再处置他。
反正是人偶,不用呼吸,也不用吃喝。
闷着吧。
做完这一切,他才推门出去。前后不到五分钟。
门外只剩下宴楠,但玉权没走,他在角落观察着闻映潮的一举一动。
“走吧,”闻映潮说,“去医院,烧得厉害了和我讲。”
宴楠顿了会儿,才说:“好。”
说是陪着宴楠,除了试探之外,闻映潮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知道这个虚假世界的实际可行动范围能有多大。
像顾云疆所经历的那场大逃杀,涵盖整座城市。
闻映潮带着宴楠往门口走,还未接近,就已得到了答案。
远远能够看见,福利机构的外部是一水如浓墨般的漆黑,仿佛只要他踏出一步,就会被吞噬殆尽。
至此,他确信,这场游戏只允许在机构之内进行。
“老师,你要怎么出去呢。”
宴楠忽然停住步子,扭头问他。
“这外面对你来说,可是无可踏足的禁区。”
果不其然,他和芙夏一样。
被镜子吞噬意识的人,能辨认出闻映潮外来者的身份。
想必玉权也是如此。
“既然你可以离开,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出去?”闻映潮反问他。
人无法抵达的地方,人偶必然无法前往。相反,人偶不能去的地方,人却不一定有此限制。
这是人偶游戏的规矩。
所以,如果宴楠可以,闻映潮也一定行。
宴楠一噎。
他问:“你是意识的执灵者?你读了我?”
宴楠的能力“链接”,除了能利用旁人的能力外,还能够快速获知对方能力的类别。
闻映潮摊手:“想多了,正被镜中的复制品取代的人,本我的意识可不在自己身上。”
他说:“只是你和外面的那个宴楠一样单纯,好猜而已。”
听到闻映潮用“单纯”来形容自己,宴楠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垮了下来。
“你知道外面是至深的黑夜,你知道自己不是真实的人,身处一场游戏当中。”
“一次次循环,一次次重启。”
“一次次被镜子吞噬,被烈焰舔舐。”
闻映潮将手背贴上宴楠的额头,不温不凉,没有发烧的迹象。
他脸色一转,微微屈膝,让自己与宴楠平视。
这种情况下,闻映潮的声音贴心又温和:
“不是说去医院吗?你怎么不走了?”
“不是打算出去吗?你能出去,我也能。”
“身体不舒服可不能拖啊,今早去看才是上策。”
闻映潮越靠越近,他每靠过去一步,宴楠就后退一步。
“让你来试探我?”
“你们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我想想,是芙夏来找我的时候,还是我刚一出现的时候?”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所有人里,你最好懂?”
宴楠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压迫感的玩家了。
或者说,他们很久没遇到过玩家了。
没有人能拯救他们,所有参与过这场游戏的人,全部和他们一起,被混乱的无尽深渊吞噬。
从芙夏信号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决定主动出击。
——芙夏还是死去了。
他们围绕着既定的命运转圜,其中历经无数分叉,最终都指向同一结局。
“医务室只是一个幌子,那时的你们,正在暗处观察着我,”闻映潮步步紧逼,“你们需要确定我是否值得信任。”
宴楠撞上墙壁。
他无助地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了。
闻映潮手上握着匕首,在指间灵巧地打着转。
“现在,答案是我很危险,对不对?”
他轻轻叹了口气:“离开游戏的方法,改变故事的结局……多简单啊。”
“提早到来的死亡,也算改变结局的一种。”
第49章 占卜(16)
南桥。
屋子里没有点灯,阴阴沉沉的,小卧室的梳妆镜前,一支红色的蜡烛烧着,安娜浓妆艳抹,拿着把木梳,上头像是喷了过量的香水,气味厚得不行。
将自己的长发从头梳到尾。
“捉迷藏,捉迷藏,”她边梳边碎语,语调婉转悠扬,像唱歌,“新娘穿着红嫁衣,路边的鸟儿叽叽叫,守护灵来把它抓。”
“捉迷藏,捉迷藏……”
安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问道:“消失的鸟儿去哪了呢?”
搁在桌台上的终端不适时地“嗡嗡”震动,安娜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着天网的官方号码。
“守护灵来了。”她说。
安娜接起通讯,再开口时,她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受害者,光鲜亮丽的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