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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弱木匠冲喜后(187)

他又朝贺枕书看了一眼,道:“而且,老师说营造司的饭菜味道还不错,每天都有鸡腿吃。”

贺枕书:“……”

裴长临道:“还能打包带回来,不消我们自己在家做饭。”

贺枕书:“……”

不会造船买不起鸡腿做饭还难吃真是对不起了。

贺枕书叹了口气:“想去就去吧,你自己多顾着点身体就是。”

裴长临莞尔:“好。”

吃过了饭,二人又随意在附近街市逛了会儿,给家中添置了些夜里照明用的灯油,便回了家。

回家后,裴长临进了里屋,让贺枕书给他涂药。

他打小不怎么出门,一身皮肉养得白皙细腻,不比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好上多少。不过如今,那白皙的胸膛上横贯起一条刀伤,就在锁骨下方,靠近右胸。刚愈合的伤口在胸口留下一道尤为显眼的淡粉色疤痕,裴长临看那疤痕碍眼得很,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涂一回药。

“这么贵的药膏,也就你舍得这么用。”贺枕书用指腹沾了药膏,在掌心捂热,往他胸膛上轻轻涂抹。

这药膏就是裴木匠惯用的那种,对祛除疤痕很有效用。

在裴长临手术成功的第二天,贺枕书便写信回下河村转告了这个好消息,而送来的回信中,就装着好几罐这种药膏。

看起来,裴木匠也很了解他儿子的德行。

不过,这药膏至多能让疤痕颜色变浅,无法让其完全不留痕迹。这么深的伤痕,就是涂了作用多半也不会太大。

“这伤痕落在胸口,衣服一穿不就没人看见了,消不去就消不去呗。”

贺枕书笑他:“没见哪个男人像你这般爱美。”

裴长临小声反驳:“我不是……”

“嗯?不是爱美?”贺枕书轻轻帮他揉开药膏,随口问,“那是什么呀?”

“我……”裴长临迟疑片刻,垂眸看向怀中的人。

他靠坐在床头,衣衫微敞着,贺枕书为了给他涂药,索性整个人坐在他怀中。这姿势任谁来看都格外不雅,但少年似乎并未察觉,仍在小心翼翼帮他着药,神情格外专注。

他鲜少从这样的角度去看贺枕书,但这个角度的他,依旧很好看。

少年肤色白皙红润,睫羽长而上翘,小钩子似的,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那双柔软晶莹的唇瓣由于专注无意识微张着,露出一点淡粉的舌尖。

没有哪里是不好看的。

裴长临稍稍移开视线,低声道:“怎么没人看得见。”

“嗯?”贺枕书动作顿了下,他抬起头来,瞧见对方神情局促。

裴长临性情内敛,不擅长表达自己,所以很多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他不好相处。但这人其实脸皮儿很薄,尤其在亲近之人面前,更是不懂掩饰,几乎很容易猜到他在想什么。

的确,并不是没人看得见的。

与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日同床共枕的贺枕书能看见。

所以,他并不是在意自己的外貌如何,他是担心贺枕书会不喜欢。

贺枕书想明白前因后果,轻轻笑了起来:“怎么,怕我觉得难看,会嫌你呀?”

裴长临眼神躲闪,还嘴硬起来:“也不是……”

“不是?”贺枕书顿时敛了笑意,坐直身体,“你还想给谁看?”

裴长临:“……”

“说呀,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小双儿,想去勾引人家?”贺枕书又倾身过来,倚在裴长临胸膛,一脸不正经,“你不说清楚我可不给你涂药了,让你就留着这伤痕,旁人都不敢看你。”

他原本是在佯装恐吓,可一句话没说完就破了功,笑得肩膀都在发颤,险些从床边掉下去。

裴长临连忙搂住他。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呀。”贺枕书故意闹他,“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呢?”

裴长临被他闹得耳朵都红了,小声道:“……你。”

贺枕书:“嗯?”

“给你看。”裴长临凑上来吻他,模样还有些难为情,讨饶似的,“只给你看,没有别人。”

贺枕书放过了他:“这才对嘛。”

他又重新拿起药膏,挖了一点在掌心:“不会嫌你的,消不去也不嫌你,别胡思乱想了。”

他顿了顿:“不对,还是尽量消去吧,省得每回看到都要想起那些事,糟心。”

“嗯。”裴长临点点头,轻声道,“……再涂一层,涂厚点。”

.

又过了几天,钟钧派人来传信给裴长临,让他翌日一早就去营造司。

营造司离他们的住处不远,步行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能到。

当日上午,贺枕书早起煮了两碗馄饨。

不过,由于贺枕书尝试了好几回都没办法把面团顺利擀成薄薄的馄饨皮,也总调不好肉馅的味道,所以馄饨皮和肉馅都是集市上买的。贺枕书做的只是将他们包成歪歪扭扭的小馄饨,一下锅就破了大半。

吃完名为馄饨,实则为肉馅面皮汤的早饭,贺枕书将裴长临送出了门。

裁缝铺制衣极快,裴长临今日穿上了新衣服。深蓝色棉布制成的短衣面料厚实,这个季节穿上正合适,不妨碍干活,看着还很精神。

贺枕书与裴长临并肩走在街上,时不时偏头去打量他,越看越满意自己挑选衣服的眼光。

他原先只觉得靛青色衬裴长临的肤色,没想到深蓝色也这么衬他。昨儿到的新衣还有另两件鸦青色与暗紫色,他昨晚让裴长临试过一次,穿着也很不错。

贺枕书这么想着,但越靠近营造司,周围如裴长临这般打扮的人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