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成炮灰后掀翻修罗场(12)
谢盈叹了口气,清润眸底倒映着对方刺来的剑光。
人设崩了,便崩了吧。
他向来不委屈自己。
然而下一瞬——
本就清寒入骨的沧澜主峰上冰雪无风自舞,一柄通体银白的剑自天际飞来,如一尾流星坠落,斩断沈自如执剑的右手后钉入谢盈身侧的合欢树干里。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沈自如手中的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剑鸣,断了的右臂滚到谢盈脚边,却连一滴血都不曾溅到他身上。
再滚烫的血,都被冰雪冻成了霜。
谢盈侧头,瞥了眼树干上附着薄冰的长明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手拂去自己肩头落下的雪花。
来人行事如此霸道,宗门大殿外却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面嘲讽其多管闲事。
此等场面,已不用去猜来人是谁。
谢盈抬眸,正好瞧见那抹黑色身影踩着浮云碎雪,带着无形威压从天而降。
江献缓缓落了地,右手微抬,长明剑便重新飞回他掌中,剑身一滴血都不曾沾染上。
白绸下一切情绪滴水不漏,唯独浅淡唇角,扯出冰冷平直的弧度。
两侧修士无声让出一条路来,修为浅薄者,已在他周身威压下喘不过气,心中颇为无奈。
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区区一件小事,竟也能惊动江剑尊出手?
长明剑于江献掌心翻转,刚对准沈自如眉心,却又倏然停滞在半空中。
就连空中肆虐的风雪都一并冻住。
在无数修士倒吸气的声音里,谢盈含着笑,抬手握住了长明剑剑身。
“他疯了吗?居然敢握江剑尊的剑?!这沈自如都要废了他了,何必为这沈自如得罪江剑尊?”一名无双殿弟子惊呼出声。
【沈自如可不能现在死,后面还有他的戏份呢!】系统松了口气,又随即担忧起来,【宿主,你如今这具身体,未必能挡得住江献一剑……】
谢盈松开手,长明剑撤了回去,被江献收入鞘中。
他扫了眼自己毫发无损的掌心,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这不是就挡住了么?”
【咦?长明剑什么时候这么温顺了?】
谢盈不曾多看江献一眼,转身时脸上浮起恰到好处地担忧,弯腰将沈自如扶起,“宗主,我扶你去疗伤。”
【你怎么又乐意扮演舔狗了?】
“心情还算不错,演一演也无妨。”谢盈搀扶着人,背对着江献,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江献伫立在原地,一言不发,任由他离去,就像方才出手也不过是他随意为之。
沧澜主峰上的风雪越发肆虐起来。
【话说起来,江献为什么突然出手?总不会是为洛长宁出气吧?】
“你不是说过么?”谢盈不甚在意,“主角攻与炮灰攻之间,注定水火不容。沧澜剑宗或许会帮助一个农妇去抓母鸡,但绝不会管修真门派的闲事。”
“除了是与主角受的交集,还能因为什么?”
第11章 你居然能让江献为你出手?
谢盈离去,沧澜剑宗的宗门大殿外人仍旧默契地与那位剑尊大人保持着距离。
即便有人想借此攀谈一二,也畏惧于他周身冷冽的气息不敢接近。
“掌门,就这样放他们走么?”一名剑宗弟子试探着走到江献身侧。
江献微微侧头,没说话。
“这洗心宗宗主在宗门大殿外口口声声说要清理门户,实则就是不敢怪罪咱们沧澜剑宗,才将气撒在旁人身上,掌门不也是因此才出手教训他么?”
那弟子越说越气愤,“那洛长老就更是不懂规矩,您好心替他出手,他竟还冒犯于您,实在该给个教训!”
江献缓声念:“冒犯?”
弟子点点头,“他胆敢拦您的剑,不就是冒犯您么?”
江献冷声:“沧澜剑宗何时教过你冒犯二字。”
“弟子知错。”那弟子不敢辩驳,也不知为何他便生了气,连忙低头,“冒犯该用来约束己身,而不强加于他人。”
“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话,江剑尊何必和琴音宗那群死板的修士一样,锱铢必较呢?”一道轻柔的男声从一旁传来。
众人循声转头,望见坐于轮椅上的白衣青年,又是一阵唏嘘。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丹云宗这位阴晴不定的主也跑来凑热闹?”
“自从那位魂归九天后,丹云宗和沧澜剑宗就一直剑拔弩张到现在,你我还是离远些的好。”
江献置若罔闻,并未搭理,兀自御剑离去。
“少主何必理会沧澜剑宗的事?”站在玄都身侧的丹云宗弟子嘀咕道,“当初那位谢道长还在的时候,沧澜剑宗与丹云宗一直不分你我,如今这般剑拔弩张,还不是因为没了谢道长从中周旋,这位江剑尊,就从没把我们丹云宗放在眼里。”
玄都眼神黯了一瞬,催动轮椅转身,淡淡道:“除了谢师兄,江献何曾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如今没了谢师兄为他打点,他这般目中无人,仙门百家本就嫉恨他天生剑骨,背地里怕是早已等着他跌下来。”
“没了谢师兄的沧澜剑宗……”玄都顿了顿,轻声慢语,“一枝独秀太久,也风光过了头。”
“谢师兄,你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了呢?”
丹云宗弟子静默伫立,对这样的呢喃自语已习以为常。
“那个洛长宁。”玄都想起什么,敲了敲扶手。
“少主可是觉得他碍了您的眼?”丹云宗弟子心领神会,压低声音。
“古怪的地方就是,我不觉得他碍眼。”玄都闭了闭眼,“去查清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