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成炮灰后掀翻修罗场(44)
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在妖族王宫杀妖!这简直是天大的挑衅!
“来者何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王寻乌身上的法阵也被残余的剑气击碎,他缓过气来,顺着青蛇又惊又怒的目光回头望去。
眸光一瞬失神。
那人一袭淡绿色道袍,身姿颀长,如松如竹。
白皙俊美,唇色浅淡,眉心一点红痣,让人心口灼然。
就连妖界最妖异多彩的天色都瞬息失了颜色。
王寻乌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那人的眼睛上。
凤眸含笑,顾盼之间光影交错,似乎看谁都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和深情,以至于让他都错以为,这个人是特意来救他的。
“杀的是谁?”青年轻笑一声,语调柔和轻缓,“约莫是个欺辱弱者的小人罢?杀这样的人,还需要问清楚名姓不成?”
“你——”青蛇面色铁青,“你想做救人水火的英雄,也得看看自己杀的是谁!你杀了隼族的少主,隼族上下不会放过你的!”
“隼族?”青年迟疑了一瞬。
青蛇以为是他被吓到,正欲说话,青年身侧跟着的蒙眼少年已经淡声开口:“就是十年前上沧澜山妄图强娶师兄,被赶下山的那只隼。”
“唔,不太记得了。”青年歉意一笑,“实在罪过。”
“今日之事,你们休想就这样算了!”青蛇狠声道。
若不拦下这二人,隼族族长届时定会怪在他身上!
这里的动静不小,很快引来了王宫前的宾客。
“怎么回事?”涂山丹在几人簇拥下走过来,目光与绿衣青年一触即分。
“涂山大人。”绿衣青年笑道,“沧澜剑宗前来贺寿,只是瞧见王宫中竟然有人恃强凌弱,欺负一只——”
绿衣青年垂眸,眸光与王寻乌擦过,落在他背后黑色的羽毛上,顿了顿,轻笑,“欺负一只乌。”
“师兄,他不是乌,是朱雀。”绿衣青年身后的少年淡声道。
王寻乌留意到他们之间那股旁人无法插进去的亲昵。
他低下头,默默将脊背上的黑羽收进去。
“朱雀?”绿衣青年讶异挑眉,扫过妖界一众,“师弟莫不是眼瞎了,若是王室,怎么会有妖敢冒犯至此呢?”
他顿了顿,失笑摇头,“这不是把王室的脸往地上踩么?涂山大人,您说是么?”
妖界皆知,辅佐过两任妖王的涂山狐族,脾气都不怎么好,尤其是涂山丹。
但此刻涂山丹却只是以大王寿辰为由,将此事压下,过后再行计较。
王寻乌隐隐明白了什么。
原来对他而言高不可攀的隼族,在沧澜剑宗四个字面前,也不过轻如鸿毛。
他与那位沧澜剑宗的大弟子,更是云泥之别。
众人纷纷离开,方才踩在他背上的隼族少主被妖侍无声无息拖了下去。
宴席上,王寻乌曾想多次向那个人表达谢意,却根本找不见空隙。
直到寿宴散去,他都不曾与那个人说上一句话,更不曾被正眼看过。
后来偶然有一次,他听涂山丹身旁的狐族书童提起,才知道,这从来不是什么英雄救人的戏码,不过是涂山丹与沧澜山之间的一场交易。
妖王继任几百年,别说妖后,偌大的王宫,就连一个美人都不曾有,朱雀血脉后继无人,隼族却繁荣昌盛人才辈出,难免生出夺位谋反之心。
涂山丹早有察觉,便与沧澜剑宗做了一场交易。
沧澜剑宗想要三界和平,妖界可以延续和平契约,但相应的代价便是,沧澜剑宗要帮妖界铲除异己。
至于他,不过是因为恰好挡了隼族的路,无辜被牵扯其中。
王寻乌刚得知这个真相,心中一片落寞,可他也不知这落寞是从何而来。
“涂山大人要见你。”妖侍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
他一路跟着妖侍走到涂山大人的居所,却瞧见了一个寿宴结束后便不该再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个跟在绿衣青年后的少年。
少年银发盲眼,腰间悬挂着一柄木剑,黑色道袍束着清瘦身形,静静地站在殿中央。
“来了?”涂山丹在首位上坐着,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这位沧澜剑宗的江小道长有事要见你。”
王寻乌转头看向姓江的少年。
只见少年朝他走近几步,声音冰冷:“手帕,交出来。”
“……”
“什么手帕?”王寻乌嗤笑一声,无声攥紧了袖袍里藏着的白色手帕。
分明是一个瞎子,为何会连这点细枝末节都能察觉到呢?
这张手帕,是那日寿宴时,绿衣青年自他身边走过时从袖中掉出来的。
他以为无人察觉,如同见不得光的小偷,悄悄将其占为己有。
他以为死不承认就能留住这方帕子。
可眼前的少年只是沉默几息,腰间木剑倏然出鞘,片刻间便将他挑翻在地。
银发少年蹲下身,从他袖袍边缘缓缓抽出那方帕子,指腹抚摸过其上所绣的青竹纹路,确认无损后,方才仔细叠好,放入自己怀中。
“东西已经找到,告辞。”银发少年朝涂山丹点了点头,转身冷漠离开。
王寻乌捂着鲜血流淌的手臂,红了眼睛。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堂课。”涂山丹终于站起身,淡淡睥睨他,“在三界之中,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便你拥有朱雀血脉,旁人眼中,你也不过是一只乌。”
“一只乌,没有资格将美好的东西占为己有。”
第40章 你就那么爱他?
只要他一日是乌,他便永远无法被那个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