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36)+番外
下了学后就去了周贵妃那里,也没好意思问贵妃娘娘讨要吃的,免得她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可她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特别容易就觉得饿。
竺玉也不在意身旁这几个人是怎么看她的了,拿起糕点,小口小口的咬着,微微嘟起的唇瓣看起来红红的,潋滟诱人。
几人悄声无息盯着她看,她还毫无察觉似的。
她吃东西像小猫,雪白的齿尖轻轻落下一口,娇嫩的小舌头隐约可见,探出尖尖,看起来比她手中的糕点还要香甜诱人。
陆绥看得心浮气躁,扭过了脸,挪开了视线,心里还是烦得很,闭上眼睛都是沈竺玉探出舌尖来的画面。
陆绥在别人面前那叫一个斯文温润,心高气傲,在她跟前是从不吝啬展现粗暴野蛮的恶劣,他的语气有些冲,像是堵着无名之火不知朝哪儿发泄似的,“你能不能别吃了。”
竺玉乍一听,才反应过来原来陆绥在说她。
她吃个东西怎么又招惹他了?
这回连李裴都没有帮她说话,他的眼神也有那么点一言难尽,确实…
吃的叫人烦。
也不是不雅,就是看了心痒痒。
哪里痒,又说不上来。
竺玉再好的脾气被这样莫名的指指点点,也不能继续忍气吞声,再忍她都要忍成缩头乌龟了!
好歹是在一块念了这么多年书的同学。
陆绥至于对她这么看不顺眼吗?先前还说冰释前嫌,看来这话都被他吃进肚子里去了。
“我饿了,怎么就不能吃?”竺玉平时是个软包子,怎么着都不大生气,但叫她狠狠饿了肚子,她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竺玉也不想将场面闹得太难看,她问:“陆兄是也想吃吗?”
陆绥语气不善:“我不吃。”
竺玉懒得同他理论,“我先回去了,告辞。”
李裴凑了上来,搂着她的肩膀,手掌落在她的胸前,都快贴着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微微弓了弓背。
李裴说:“我坐你的马车回去,让他们先送你再送我。”
竺玉拿开了他的手,舒了口气,“你自己走回去。”
李裴捏了捏她的小脸:“殿下怎么这么狠心?天寒地冻,就这么走回去我肯定要病了。” 。竺玉往回看了眼身后的那三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那儿都有不怒自威的气场,比起这寒冷的冬夜还要冷峻。
一旁高高挂起的灯盏,落下隐隐绰绰的光。
地上倒映着几人丰神俊朗的身影。
竺玉说:“你问他们顺不顺路。”
李裴装聋作哑,硬是挤上了她的马车。
李裴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落座,刚钻进来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气,就像她这个人似的,不论哪儿好像都是香的。
衣裳香香的。
手指头蹭过的地方香香的。
用的纸笔好似也浸着香气。
马车里,也仿佛熏着懒懒的甜香,闻着就舒心。
马车徐徐往前。
陆绥停驻原地,默默看了许久,直到秦衡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陆绥敛眸,一声不吭。
秦衡问:“你说他今儿去探望周贵妃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陆绥惜字如金:“不知道。”
周淮安还耿耿于怀,冷嗤了声:“事出反常必有妖,保准没安好心。”
姑母受宠,却无子嗣。
陈皇后是绵里藏针的笑面虎,往后真叫他们母子二人得了势,姑母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秦衡问道:“你觉得他是要害你姑母?”
周淮安冷眸扫了过去:“不然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敢下手,我就敢要他的命。”
周淮安在军营历练时,没少被教训。
下手太狠,杀人利落,提刀便能干脆利落斩下对方的头颅,挂在冷冰冰的枪头,新鲜的血液溅落在脸上也满不在乎。
秦衡抬了抬眉,他却不这么想,他说:“沈竺玉没脑子算计你姑母。”
周贵妃能在后宫得宠还安然无恙至今,也不是毫无心机的小姑娘,自然有些手段和心计。
而沈竺玉,瞧他那贪吃好色的样子,别说同周贵妃斗,连和国子监外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寒门学子斗,都很费劲。
“若他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到能瞒过我们三人的眼睛,就当我秦某有脑无用。”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今日去探望我姑母是图什么?还说了那些奇怪的话。”
秦衡认真想了想,想起来沈竺玉见到周贵妃时面红耳赤的样子,后来巧遇了卫家小姐,亦是被勾得神魂颠倒的模样。
秦衡咳嗽了两声,没敢在周淮安跟前说太子兴许是起了色心。
不过据他所知。
沈竺玉身边也没有通房,更无侍妾,还没开荤,兴许是等不及、憋不住了。
而且他们一道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沈竺玉都没在他们跟前脱过裤子。
陆绥拧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很是凝重。
他这会儿还满脑子都是沈竺玉方才不经意间伸出小舌头的画面,搞得他心浮气躁,下腹烧得慌,一阵火热。
陆绥不想再听他们议论沈竺玉:“不用管他打得什么主意,掀不起风浪。”
秦衡想了想:“也是。”
陆绥回到家中,还摆着张半死不活的臭脸。
他闷在书房里写了几张大字,勉强才静下了心,屋子里伺候的丫鬟瞧见二公子面色冷峻,做事更加小心翼翼。
她们这些人倒也不敢起爬床的心思。
先前有个不知死活的往二公子的汤里下了药,故意穿得骚浪就前去伺候。
当晚就被二公子给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