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男友[无限](132)
明明,不久前他们说要好好相处的。
封瑟没想到是自己先打破这条界线,比如他现在正在试图挑衅白寒景,做出一些过后无法挽回的事。
“可我喜欢这样的感受。”封瑟病态地笑了,眼尾裂开细长的弧度,“我已经被剥夺掉了痛觉,你不能像所谓的上帝一样在毁掉我其他的感觉。”
“还有,小景。”封瑟一把拽下围巾,一圈一圈的环在他同伴的身上,“不要把我送出去的东西再还给我,那已经不属于我了。”
“你如果那么关心我的话。”他道,手从脸开始到锁骨一点点下滑,所到之处都是血迹斑斑的绷带,“把我的刀片都还给我,然后离我远点,这样我就会很开心的。”
这是步步逼近的挑衅。
“你今天出去遇上了什么人?”
对方一派冷静的问。
“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封瑟侧过头不再看他,“那种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人,但我可从来没见过她,我的生活可不像三流小说一样精彩,乏味的只有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发小。”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东西还给我啊!”
他生气了。
好久没有听到回答。
厨房传了轻微的响动,白寒景随后走出来,递给他一杯橙黄色的液体。
“喝掉,我在柠檬水中加了很多的糖。”
“哦,谢谢。”
封瑟愣了一下,小声嘟囔着,低头乖乖的喝掉了它。
再抬起头时,他的黑色眼睛里恢复了少许理智,“嗯,我想我刚才在冲你发疯。”
口腔中的甜味重于酸味。
埃尔维斯对他用的秘药还存在激化情绪的作用。
“随时随地,亲爱的。”
他说。
这像一个休止符。
气氛停滞了一下。
封瑟为他末尾的那个称呼瞪大了眼,被饮料呛到了,不停的剧烈咳嗽。
“哦,我没想到。”他捂脸大笑,“你的上一个副本,是教你当一个讨好女孩子的花花公子吗?我是说,“亲爱的”这个称呼从你口中说出,这可太奇怪了。”
哦,高冷男学浪荡子,画虎不成反成猫。
封瑟原本被施加的特殊影响汹涌的笑意给冲淡了,他觉得这个笑话可以笑一辈子。
只有白寒景意味深长的摩挲着空掉的杯子,银色眼眸里迅速掠过一抹灿烂的鎏金。
那副俊美逼人的相貌像极了一位神祗,如果封瑟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与埃尔维斯在沉思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第090章
1927年7月15日
在普利兹港的海洋码头, 克里斯蒂安号完成了它的装填,正准备驶向纽约。
码头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乘客、来送行的家属、行李搬运工和海关的检查人员。
一处普普通通、有几百场相同场景上演的地方。
“您这是要去哪儿?”
检查人员不经意问道。
“那当然是纽约,纸醉金迷的天堂, 或许…比天堂还要好。”亚裔年轻人说。
他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说的比大多数本国人都要好, 有伦敦腔的口音,让不禁咋舌。
这让海关人员忍不住多打量他几眼。
之后, 目光如黏糊糊的水蛭附上他的脸, 贪婪的吸着。
他似乎是华国人。
留着长发, 不过脑后没有那根华国人独有的丑陋辫子,听说那个国家十几年前推翻了他们的皇帝,政府颁发了剪辫令,只不过华国人得有辫子在外国人眼里算是根深蒂固了。
有那么一帮人,喊着留辫不留头, 为他们皇帝燃烧最后一缕生命之火,死在异国,为外国人知晓。
他们残存的余烬是那个伟大王朝日暮所刻画的残影,没有浴火重生, 新生的政权仍在一片废墟中苟延残喘。
这名亚裔长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细碎的阴影落在颧骨轮廓, 有种不寒而栗的诡谲。
他的长相带有独属于东方的秀丽, 整个人笑得很和熙,却又没有什么温度。
“别让我看到地狱就行。”
地狱——hell——
这是个可怖的词……
他的话似乎带来地狱之火,灼热不安。
几乎是下一刻——
神经末梢传来刺痛,海关人员回过神时, 他已经在船票上盖上了个戳, 白纸渗出不详的猩红。
“砰”地轻微炸裂声——
年轻人带着一脸闲适,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 愉快的泡泡从他的嘴唇中诞生,死亡。
雪白整齐的牙齿衬得那条若隐若现的舌头无比鲜艳,如一条红缎带,是引诱亚当与夏娃的苹果的颜色。
堕落。
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展开。
他的黑眼睛保持理智,彬彬有礼地问。
“请问可以了吗?”
海关人员小小地“啊”了一声,礼貌的语言驱逐了诡异感,清凉的薄荷味使神经清醒。
他为自己乱成一团棉线的想法打了个哆嗦,摇摇头把杂念甩出去,就像哭泣的幼童试图吮吸受伤的手指,以为它下一秒就会重新长好。
“好了,你可以过去了。”
所以——
他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了那名亚裔一眼。
年轻人道了声谢,且拒绝搬运工为他运送行李,就算他拿的是二等舱的船票。
箱子不重,透气又厚实,通体漆黑,边缘泛金,像一道屏障,遮住清光,给露出裤腿的白袜刷上一层阴翳的灰。
太阳随着时间推移,瞬息即变的流云染上斑驳漂亮的色块,展现自然的美感。
枯萎色的黑暗铺垫在底下,洒在人的头上,它与光是一对双生子,不分你我。
年轻人的长发扎成优雅的马尾,黑发的色泽相当漂亮,发带末端没有任何点缀,如某种古老韵味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