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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画符的(220)

作者: 七野与八 阅读记录

精心布置的房间眨眼间被破坏得彻底,陆霜白往旁边一扑,趁机离开这个房间。

烟尘缭绕中,他奋力跑向一楼,通过元神间的相互感应,往林中跑去。

这个方向与对战的两人背道而驰,靳默余光一瞥,也追赶上去,然而不过几秒,宿淮即刻纠缠上来。

趁着宿淮帮他争取的时间,陆霜白不敢停歇,一路跑到石洞门口。

傲因蹲坐着,守在门外,他抬手打招呼:“嗨。”

他收到的命令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他必须守在石洞前寸步不离。

陆霜白皱眉,嫌烦:“怎么又是你?”

“光的使者,我们又见面了。”傲因自以为扯出一个潇洒的笑,不知自己的台词像极了一个愚蠢的反派。

陆霜白嘴角微微搐动,没有现代常识的邪妖真的让人很难控制笑容:“你自己主动让开,还是我先打你一顿,你再让开?”

傲因信誓旦旦:“我输给你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五分钟后——

又一次败在陆霜白手下,傲因崩溃了。

捂着被揍青的右眼,傲因不甘大喊:“你到底是谁!”

他堂堂邪妖,虽说没有到达先生那般强悍,但在一众邪妖内实力也不算弱,为什么他总是输给这个人类!

“你什么时候学的剑术?

第一次被符咒制服,第二次是被这把剑,人类什么时候这么多才多艺了?

“喂等等——别走啊,士可杀不可辱,我不要回第三外交部坐牢唔唔唔——”

被施了定身术,一张臭嘴还停不住,陆霜白踏入山洞的脚特地拐了个弯儿,又往傲因身上套了个噤声咒,来了个清净。

耳根终于舒服了,陆霜白又匆忙走入山洞内,一眼便看到满室傀儡人,他们有的面容模糊,只雕刻出雏形轮廓,有的已经雕刻出清晰地五官,皆与褚晚的长相一般无疑。

这些是“契”,都是失败品。

跟随元神感应,陆霜白继续往一侧深入,很快,他发现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他莫名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似乎与他在天界的卧室差不多?

木床上,躺着一个与他前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肤感温热,皮肤细滑,摸起来没有木质的粗糙感。若不是他知道这是一具木头打造的身体,他定会认错这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熟睡。

而他的头骨被藏于傀儡头部中。

犹如正负两极的磁铁,被分散的元神互相吸引着,等待主人的元神合并完整。

但是陆霜白并没有这个打算。

他咬破指尖,在傀儡面部画下一道封印,从一开始的流畅逐渐变得艰难,他颤抖着指尖,竭力对抗指尖下看不见的强大阻力,半晌,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红润的脸色和唇色一道变得苍白,碧绿长剑显现在手中,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掩藏在眼底,下一秒,使力握住剑柄朝着头部刺下。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横空出现,被贯穿的不是傀儡,而是靳默的手掌,可他的手上却不见血。

忍着滔天怒意,靳默嘶喊道:“殿下在干什么!”

……

宿淮和靳默两人一追一跑,后者想尽办法往山洞处跑,前者紧追不放,像是一只烦人的苍蝇,眼见着傲因又败下阵来,靳默恼怒地命令幽魂围堵住宿淮,飞身去找陆霜白。

山洞前,他解开傲因身上的定身术,怒吼:“拦住他——”

能行动自如的傲因大张嘴巴一张一合,却愣是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凭着口型可以判断,他在气急败坏:“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不远处,一道灼热的火光破空而出,驱散了空中阴霾,它没有对幽魂们造成伤害,然而足够炙热的高温却让这些从黑暗中诞生的怪物们惧怕逃散。

傲因咬紧牙关,直接施展异域,将宿淮包围。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

“殿下在干什么!”

收回长剑,陆霜白眉眼冷淡极了,他冷漠地看着靳默慌张地检查傀儡,生怕它有一丝伤痕。

还好自己来得及时,靳默松了口气,可很快,他又皱眉看向傀儡脸上的封印,沉默下来。

“殿下为何从不爱惜自己?”他语气痛惜,仔细一听,似乎还有一丝疲惫。

“不然呢?”陆霜白不掩嘲讽,“等你与我的金身完全融为一体?等你利用我的金身成神?还是等到你将我制成傀儡,让我失去所有的记忆后,再去爱惜自己?”

挡在床前,靳默喉头生涩,“既然殿下都知道,为何殿下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人类的身体势必会走向衰老,我可以让殿下不死不灭,同我一起永存世间,你我再也不会分离。”

他身体的一部分,也融在了这具傀儡里,他们可以真正做到共存。

“你好像觉得自己很了解我。”陆霜白眉头紧皱,对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变态的作法感到几分嫌恶,这和伦理电影里为了追求极致爱情而吞下爱人血肉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靳默只是更疯罢了。

“我很喜欢人类的身份。”话音刚落,陆霜白即刻启动封印——

封印威力巨大,足以毁坏金骨,当然这势必也会带来更强烈的痛苦。

但陆霜白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是最快的方法。只有破坏头骨,靳默从他身上得到的力量才会消失,虽然元神不再完整,但他也少了后顾之忧,他要阻止事态最坏的发展,任何可能性。

靳默瞳孔剧缩,嘶声呐喊:“不要——”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喷出一口鲜血,元神受损带来的剧痛令陆霜白无法站立,他踉跄着扶着墙壁支撑,一只冰凉的手猛然掐住他的喉咙,靳默目眦欲裂,他明明怒不可遏,心中是撕心裂肺的痛,两道水迹却从眼眶中滑落,血块卡在喉间,泣不成声:“殿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