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烈火(34)

作者: 老夫子的口红 阅读记录

可惜并不用。

像他这种风里雨里、刀里血里漂泊的人,从不会轻易跟人说难过。

路清野拿起地上的钱,塞好后又放在门下的垫子上。走回车上时,兰迢递从没见过他摆出这样萧条的背影。

一种孤寂而又绝望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路清野很沉默。他瘫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累吗?”兰迢递想了很久才想出这样的一个词来跟他搭话。

路清野显然是很不习惯她这种毫不掩饰的想开导别人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关心别人的方式。他放松一笑,找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闭眼。

“还行。”

这回轮到兰迢递沉默了。

路清野等不到她的话,睁眼看她。“怎么不说话?”

兰迢递侧头看他,“说什么?说你这副皮相,不干活也能吃饭?”

路清野又笑了,“你这夸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又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嗯?”她嗯的尾音又带着点上挑的意味,路清野猜不出她回答是是还是不是。

他纠结:“你这样回答我很难理解。”

“我的回答很重要吗?”

“重要。”

兰迢递嘴角微挑,却不说话。

路清野突然又说,“以后我能叫你名字吗?”

“有区别?”

“有。”

“什么区别?”

路清野眼神微眯,褪去蠢萌小奶狗的形象,看着颇有点男人的强势。“男人跟女人的同等位置。”

兰迢递笑了。“这种仪式的东西——”

“你就说行还是不行。”路清野打断她。

兰迢递无所谓的耸耸肩,像放纵小孩似的:“好啊。”

听出她话里的敷衍,路清野不高兴了。他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我不是小孩。”

他的眼神很热烈,带着某种强势的侵犯,兰迢递眯眼回视他几秒,然后移开。

她清冷的声音传来:“不是小孩,是什么?”

他逼近过来,薄唇贴近她脸颊,声音沙哑到极致:“我是,男人,喜欢女人的男人。”

兰迢递转头看他。他的眼因为兴奋而流光溢彩,嘴角翘着,脸部的伤口已经渐好,是个秀色可餐的帅小伙。

兰迢递突然踩住刹车,路清野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往前一扑。“怎么了?前面发生车祸了?”

他紧张坐好,看到兰迢递调趣的笑后才后知后觉,“你——你耍我!”

兰迢递心情大好,车子继续往前开。

“耍你怎么地?”

路清野一肚子憋屈,可不知该说什么,我了半天,没我出一句话,最后硬是凑出一句很没底气的话。“你是不是心虚?”

兰迢递很淡定:“我心虚什么?”

“就是心虚。”

“你是小孩,你怎么说都行。”她一句话又把路清野打入十八层地狱。

“...........”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

兰迢递专心开车。

车里静了好一会儿,路清野略有些伤感的声音传来:“我不喜欢被你当成小孩。”

兰迢递嘴角一抹温柔的弧度,可她没说话。车里静得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

兰玲回到市里,脑海中不停倒放她与金孟于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跟他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呢?

第二次会面在兰玲的死缠烂打中,金孟于终于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她。之后兰玲就每天变着法子的堵在警局门口还有他家门。兰玲记得清清楚楚,她追了他整整半年。就算他对她不理不睬,兰玲始终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每天都是笑脸相迎。

金孟于第一次答应她出去吃东西的时候,那是这个城市的雨季。

她在警局门口淋成了落汤鸡。金孟于本想出来确认一下她在不在,然后看到她傻乎乎的坐在雨中茫然的看着警局门口方向时,她就被翘班的他带回了他家。

然后就发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兰玲能清楚记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温柔还有他强健有力又霸道的拥有她的方式。

之后呢?

之后他经常忙于工作,两人也偶有小吵小闹,但是每次小吵小闹之后都能让感情更上一层楼。

金孟于是个很固执的人。他的固执表现在他们的一次约会中。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电视上播报着小汽车驾驶在雪地里出事故的新闻。那时金孟于去外地,他为了给兰玲过生日连夜赶回。

他回来的几个小时里,兰玲既害怕又担心。她整个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的。

她在楼下等他,穿着他厚厚的军大衣,冷得直打颤。远远看到他的车,兰玲的泪就流出来了。

那天,他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那晚他给她打的电话里说的——如果蚊子多就点蚊香。

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包含某些信息?

☆、第二十六章

兰迢递把自己手机丢给还在生闷气的路清野:“你打电话给兰玲,让她小心点。我们刚才被人跟踪了。”

“你怀疑谁?”路清野有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平静下来。

“你先打电话给兰玲,让她赶紧回来。”兰迢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简短说道。

兰玲想到那天金孟于带她去了商场,他们经过黄金商铺,经过化妆品柜台,还有鞋子、包包——

到底哪里与蚊子或者蚊香,火有关?

她从他们刚开始恋爱时的小区出来,准备出小区大门,电话就来了。她停止脑海里翻飞的思绪,定神就看到小区出入口的镜子里,有个男人紧随在她身后。

兰玲停下脚步,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她接起电话:“喂。”

路清野:“有紧急事件,赶紧回来。”

兰玲挂了电话,却不急着走出去。待身后的男人走后,她才招了的士,赶回兰迢递家。

对于跟踪的人,按兰迢递的分析来说有两拨人。

一是戚家,二是魏宗。

既然魏宗能找上她,并且知晓她爸给她留了东西,那么他就一定是他们组织的人,并且与他爸关系匪浅。可关键他是线人还是警察,那就有带考究了。他的身份最可疑,最应该从他身上着手,但兰迢递目前知道的情况太少,不敢与他接触过多。免得什么都问不到,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至于戚家,这是兰迢递最头疼的地方。

“迢递,要不你直接问戚少。”兰玲说。

兰迢递不吭声。

兰玲:“你相信戚家?”

兰迢递揉了下眉心,不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你呢?找到什么线索吗?”

兰玲摇头:“目前没有。他出事那晚,曾给我打电话,说蚊子多就点蚊香。我根据这句话一直找,但始终想不出关键点在哪儿。”

兰迢递沉吟不语。

路清野提议:“要不我们先去找清儿。”

他话一说,两个女人直直看他。路清野被她们看得全身发毛,“干嘛这样看我?”

“找你老相好啊。”兰玲笑得不怀好意。

路清野切一声,“什么老相好。”

“我让戚家先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去市里,一边问李燕的事,一边找清儿还有查找钥匙的秘密。”

兰迢递回到房里,她看着台桌上的钥匙。两枚钥匙在灯光下反射着金属冷光,也许是使用的频率不同,一把磨损稍重,一把稍轻。

她得到钥匙时,专门做了记录。磨损较重的那把是后来的快递里收到的,不严重的那把,是从她爸的遗物中找到的。

那么,那枚磨损得很严重的钥匙是怎么到他手上的?磨损那么严重,说明经常使用,既然经常使用,那也就是说,那个人掌握了整个行动的所有信息甚至他们收集到的所有资料。

这个人,除了他爸跟金孟于或者那个内鬼警察之外,还有别人吗?而这个人的钥匙到他爸手上,是不是代表他也遭遇了不幸?

上一篇: 草长莺飞鲲而肥 下一篇: 致灿若星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