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不如食软饭(287)+番外
什么出身贫苦,什么自幼便饱受欺凌,分明是江家矜贵的大公子,那些所谓的为家中做事,而今想来只怕是手中握着上万两的生意盘算罢了。
江寻鹤听着他那声“江大人”便知晓他是心中生了怒气,扯着人的手腕不叫人走。
沈瑞冷眼瞧着,语调淡淡道:“松开。”
江寻鹤不答反问道:“如意要去哪?”
沈瑞嗤笑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江大公子这般金贵,留在我这院子中岂不是耽搁了,出去命人寻中都内最华美的马车,送江大公子回府才是。”
与其说沈瑞是同江寻鹤置气,倒不如说他是在同自己置气,谁能料想到这般久的盘算,竟然从最初的时候,就是建立在错误的根基之上。
偏他不能说是没有半点猜忌,却仍旧在听闻那探子好一通错误的消息后,还是心生恻隐。
活该他被蒙骗到现下。
可那扯着他腕子衣袖的人还是半点不曾松懈开,反倒是反问了句:“如意现下可是要去寻旁的人了?陆思衡?还是某家的官宦世家小姐?”
沈瑞赌气似的在心中暗骂句,面上却只是冷淡道:“不然呢?”
他身后那朵诡计多端的小白花伤心落寞地怅然开口道:“如意这便是厌弃我了么?也是,我出身卑贱又相貌丑陋,倘若我是个世家官宦的小姐,与如意门当户对,如意便不会抛下我了吧……”
沈瑞……沈瑞又重新转回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江寻鹤,有些把戏用多了便不灵了。”
扣在他腕子上的手掌微微用力,便将他拉扯地更近了些,随后便又环住了他的腰身,将两人间的距离一再压缩。
直到沈瑞的膝下已经磕在了椅子的边沿才算堪堪作罢。
沈瑞一惯是怕累赘的,因而即便已经到了秋日,也不曾多穿一件厚衣服,两人现下离得这般近,让那温热的气息能透过衣料喷洒在他的皮肉之上。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就连江寻鹤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闷顿:“我不是在用把戏,我只是在赌……”
他在赌,或许沈瑞不会同从前的所有人般将他抛舍下来,很幸运,他赌对了。
可这种赌.博能持续多久,却叫他半点也不敢猜想。
沈瑞穿过来这般久,已经快要将自己养出一身的懒骨头了,而今僵持久了,他只觉着疲累,干脆跨坐在了江寻鹤的腿上,低垂下头去瞧他的神色。
皮肉之间只不过隔着两层布料,甚至就连姿势也是昨夜方见过的。
但无论两人现下的状态又多暧昧,却半点不妨碍沈瑞现下的目光是带着点冷意的。
“赌什么?”
他将江寻鹤鬓边有些松散的发丝重新挽在耳后,动作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半点不见松懈。
环在他身上的手掌托着将他更深地拢进怀中,小腹撞在一处,像是海上浮木寻求些安顿之处般。
“赌如意在杀与弃之间会选中哪一个。”
沈瑞微微皱起眉,他想杀这漂亮鬼已经不知是究竟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而今猛地提起来倒是叫他好一通想,才在记忆深处勉强将自己可能泄露的那次给想起来。
原来当时醉酒后的事情并不是梦。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江寻鹤能折腾出这些动静来,就连现下两人已经不知在床榻上睡了多少次了,还是一遇到事情就预备着拿自己的性命做筹码。
“杀了你做什么?将这身漂亮的皮囊剥下来挂到墙上去吗?”
还不等江寻鹤应声,他便意有所指道:“只怕是中看不中用,不如活着好些。”
身后的手掌已经沿着他的脊骨摩挲,好似要将他寸寸摸个清楚般。
即便是听见这般不着调的话,江寻鹤也只是垂眼道:“只要如意喜欢……”
沈瑞这会儿倒是不意外了,只是嗤笑一声:“毛病。”
他双手撑在江寻鹤肩上,将两人间的距离稍稍撑开了些,而后又在江寻鹤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俯身吻下。
唇舌交融,津液作响。
两人说不清道不尽的那点心绪好似都被包裹着,硬生生塞进了这个吻中。
一个恨不得将自己献祭,另一个却偏要将他一把拽出,只等着最后某一个力竭,败给另一个罢了。
半晌,沈瑞才稍稍退开,唇边还带着些急喘,眼睛却是晶亮的。
他唇角带着些笑意道:“放心,我这人素来小气,到了我手中的便别想再逃出去。”
他捏着江寻鹤的后颈,像是某种承诺似的:“你便是某一日死了,也非得同我葬在一个棺椁之中。”
身子忽然凌空而起,沈瑞一惊,捏着人后颈的手也变成了环住江寻鹤的脖颈。
原就没被拉扯开的床幔重新遮掩下来,将床榻内外分割明白,遮住了外面大半的日光,又将床榻上无尽的春光尽数掩盖。
直到天色昏暗,沈瑞才懒散地环住江寻鹤的脖颈,依偎在他身上轻轻喘着。
“你给陆思衡回了什么?”
江寻鹤双唇抿紧,似乎是不愿意提起,但还是低声答道:“我告诉他‘晚矣’,仅此两个字。”
“错了。”
沈瑞看着他的神色轻笑道,语调之间有些纵容:“你应当告诉他,即便不晚,也是白搭。”
第177章
陆家结亲的声势并不算大, 毕竟原本就为寒门所诟病,此刻若是再摆排场,只怕又要成为一个新的罪名。
但陆思衡取了於氏已故的嫡小姐之事还是如快马通传一般传遍了整个中都城。
谁能料想到, 月前还活着的於氏小姐而今已经化作黄土,只剩下个灵位。彼时拒亲的陆思衡此刻却要亲自捧着那灵位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