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地笑了起来：“圣女，其实我是个非常怕死的人。这些年，我跟在你的身边，对你忠心耿耿，可你却为了除掉你的情敌，大材小用让我牺牲性命。”

“我真的特别，特别地恨你。你让我这些年的努力，统统都变成了一场空，统统都成了一个笑话。我以前，唯一的期许，就是能得到你的满意，获得你的嘉奖，从而实现我自身的价值。可，你却要让我没有任何价值的死去……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戴月的命，难道就真的这样低贱吗？我出身普通，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却不想，到头来，我还是抗争不了命运。我戴月，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做任何的傀儡，我要做真正的自己。”

说完这句话，戴月的身体往后仰倒躺在地上，渐渐地断了呼吸。

潺月的脸色惨白，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狠狠地跌跪在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然咽了气的戴月。

而后，她迷惘无助地抬头看向梁羽皇。

梁羽皇的眼底满是厌恶与憎恨。

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潺月：“孤原以为，你是改好了，真的愿意放下你心中的执着，想要好好的辅佐孤了。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诡计罢了，你一边假装放下，让孤放松警惕，另一边逼迫戴月，对小云下手。”

“潺月，你真是好得很呐。从前，你用这样的手段，去铲除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小云。”

潺月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慌乱无比地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殿下，你要信我，我没有逼迫戴月，让她毒害小云啊。这一切，都是戴月这个贱人，她故意污蔑我的。”

梁羽皇气恼无比，他将云鸾放在了地上，携带着满身的冰霜，冲到了潺月的面前。

他俯身下来，紧紧地攥着她的衣领，一字一顿低声怒吼：“那你和孤说说，她为什么要污蔑你？她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你？”

“她可是你的人，是你的手下。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都要死了，你觉得，她还有必要撒谎吗？潺月，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狡辩，不肯悔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梁羽皇，绝对不会再和你这样的女人合作共事。来人，将圣女潺月押送回梁国京都，就说她意图毒害孤，罪恶滔天，不能饶恕。暂时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潺月的眼眸满是惊愕，她怔愣地看着梁羽皇。

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她如此冷血无情？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民罢了，他居然要为了这个贱民，就要她的命？

怎么可以？

这些年，她付出一切，辅佐他巩固太子之位。

他怎能在利用她之后，就推她下地狱。

潺月犹如疯了般，猩红着眼睛冲着梁羽皇大吼。

“梁羽皇，你是疯了吗？你居然要为了这么一个贱民，要置我于死地？我这些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我都说了，我没有让戴月去毒害小云，你不信我的话，你还要处死我。你怎么能这样薄情寡义，难道我潺月，这么多的付出与牺牲，就比不过这个低贱的贫民吗？”

梁羽皇面对潺月的发狂，根本就无动于衷。

他居高临下，极为冷漠地看着她。

“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孤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你。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真是谁沾谁倒霉。姑且不说，你这些年做的事，有多少是真正对孤有帮助的，单说，若没有孤扶持你，你能坐得稳圣女这个位置吗？”

“巫蛊族可是有很多的族长压着你呢，若你背后没有孤给你撑腰，你能掌控住巫蛊族，你能拥有那么大的权利吗？恐怕，你早就被那些老家伙，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吧？”

第717章 落叶归根

“我们两个之间，是合作关系，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帮孤，孤帮你，你并没有吃亏，孤也没有白白占便宜。潺月，一直以来，认不清局势，认不清我们之间关系的，是你自己。你仗着自己有巫蛊族，屡屡插手孤的事情。”

“孤以往，都对你颇多忍耐，可你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说起来，孤不欠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孤的情感问题？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你害了小云，那你就得付出代价，为她偿命。”

潺月整个人如坠冰窟，梁羽皇的话语，犹如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她的心。

她的内心，早已鲜血淋漓。

她原以为，梁羽皇对这个小云，就只有一些好感而已，她哪能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小云，而要她偿命？

潺月看着梁羽皇眼中的冰冷与杀意，她不由得慌了。

在性命与尊严面前，她肯定要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如果命都没了，她就全完了。

她这会儿，才真的觉得害怕，才真的感受到了恐惧。

她满脸惶恐，哭着跪在地上，膝行爬向梁羽皇：“殿下，我……我知道错了，是我太不自量力，是我屡屡突破你的底线，是我太过分了。”

“你就看在这么多年，我们合作的情分上，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以后，再也不干涉你的事情了。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去，我再也不会对你执迷不悟了。”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第一次对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卑微至极地哀求他手下留情。

她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