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再走捷径了(566)+番外
墨公子紧紧握着洛千淮的手,在她掌心微微一捏。虽然没有言语,但洛千淮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无法明目张胆地显露武功,能能委屈她,与他一同落水。
虽然如此,他也必会护自己周全,所以她心底也并没有什么惊惧之意。
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还有系统呢。
那统子就算再不靠谱,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起码给了她处变不惊的勇气跟胆量……其中一多半还是拜它所赐的各种不堪回首的历练所得。
但墨公子很快便扭过了头,看向了湖岸的方向。洛千淮也随着他一起望过去,就见到一道青色身影,御风凌波而行,短短的几个跨越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渔舟之上,站到了洛千淮面前。
来人背脊笔直,肩后负着一柄被白色素绫紧紧缠裹的长剑,双手负后神色凝肃,正是一年多未见的章庆,章大剑宗。
彼时画坊的船首,已挟着涌起的水浪冲撞而来,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小舟连同上面的人一起,辗为齑粉。
电闪火石之间,章庆轻轻一招手,先前执在卫鹰手中的竹篙便飞到了他掌中。
他轻描淡写地将那篙杆点向画坊的船头,也不见如何用力,那画坊便忽然诡异地停滞了不前,饶是船工们再如何奋力滑动,船身也依然巍然不动。
与之相对的,洛千淮身下的小舟,却开始向着反方向逆流而上,渐渐脱出了画坊的控制范围,转至它的侧面。
章庆收回了篙杆,仰头向着虞贺等人的方向淡淡瞟去。他的双眸澄净清澈,偏偏被看到的几人都觉得心神皆为之所慑,一个个手脚酸软,身子颤抖如筛糠。
虞贺紧紧地扒着船首的围栏,才勉强没有跌坐下去。
“你,你是……什么人……”他颤声问道。
虞贺不认得章庆,但他身后的护卫首领却是极有眼力见,立时附在他耳边道:“世子,此人能够凌空飞渡数百米,功力已臻化境,当世能达到这般造诣的人极少,再加上这个年纪打扮,多半是,多半是……”
“别卖关子,赶紧说!”虞贺一手抱着围栏,抬脚作势向他踢去。
“许是章庆,章大剑宗……”那首领不敢再磨蹭,低声说道。
“章剑宗?”虞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那不是天下五大剑宗之一吗?据说他是除了那位身份未明的新晋剑宗之外,最年轻也是最有前途的剑宗了,本世子一直想要见上一见,看看有没有机会拜他为师——这不机会就来了!”
他双眼放光地望向章庆,将方才的惧怕瑟缩全都抛到了脑后,向着他不停地挥手:“章剑宗,幸会啊!在下虞贺,忝为昌州王世子,对您仰慕已久,今日相遇便是有缘,便请上船一叙如何?”
章庆却早已经挪开了视线,完全不再理会他。
“洛大娘子。”他仍沿用着旧时称呼:“许久未见。”
“一别经年,章剑宗风采更胜往昔。”洛千淮笑着说道。
第五百零八章 第三个任务
章庆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洛千淮面上,四目相对之时,双方竟都没了言语。
墨公子眉毛微挑,微笑着抱拳道:“今日之事,我们夫妻二人,却是要谢过章大剑宗仗义援手了。”
章庆连根本充耳不闻,只望着洛千淮说道:“洛大娘子。你虽是嫁了此人,但若有一日悔了,随时可以告知庆。庆必会倾尽全力,带你离开。至于那些欺你辱你之人……”
他说到这里,方才冷冷地扫了墨公子一眼,与对方的视线一触即收,口中掷地有声:“无论是公侯王子,抑或是其他人,庆都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不小,不只是渔舟上的人,便连画坊上的虞贺等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湖上的气氛便莫名地怪异起来,洛千淮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连忙开口缓和道:
“章剑宗莫要误会,侯爷他待我极好……昨日你没喝成喜酒,不若今儿就在这儿补上……”
她一边说,一边唤道:“船家,多整治几样拿手好菜,再拿几坛酒过来!”
水二利落地应了,章庆却摇了摇头:“我另有要事,方才也是恰逢其会,酒就不喝了。”
他自怀中换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递到了洛千淮手中:“这个,便算作新婚贺礼……是我游历之时偶然所得,你若喜欢便留着,不喜的话,扔了便是……”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迈步跃入湖中,青衣翩然,踏波而行,一步百米,渐行渐远。
洛千淮手中攥着沉甸甸的锦囊,眼睛一直紧随着章庆远去的身影,并没有留意到身边人渐渐变得幽黑深邃的眼神。
直到章庆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洛千淮才回过了神。
墨公子并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只是笑着对她微微呶嘴,让她注意并行于渔舟一侧,并未离去的画坊。
一条绳梯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下来,虞贺也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正冲着自己跟墨公子说道:
“方才湖上浪大风急,在下也是方才才听身边人说起,下面的乃是襄侯及夫人——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要是论起来,二位还是我的侄儿跟侄媳呢!赶紧上船来,让本世子……为叔替你们摆酒压惊!”
他说话的时候,身侧又探出了几张或清秀,或妍丽的小娘子的脸,其中有几位洛千淮前些时日还在春日宴上见过,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虞贺的画坊之上。
墨公子淡然一笑:“世子的好意,在下与夫人心领了。只是今日游兴已尽,改日再专门过府去拜会世子。反正世子此番上京,也得待上几个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