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老攻死了三年后(42)
好在只是普通发烧,俞秋坐在医院长廊外的座椅上,听着病房里输液时的滴答滴答声觉得烦躁。
他没烟瘾,但还是下楼走了很远,去两公里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烟,站在便利店外抽了好几根。
差不多凌晨两点,莞城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国道两旁种的树上隐约的蝉鸣声,时不时飞驰而过的跑车嗡鸣,俞秋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兀自一人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医院走。
回去的时候凌晨三点,只是普通发烧,俞秋没和唐柔打电话。
推门进去的时候,江淮许已经醒了。
俞秋有些不大自然,他后悔自己应该先回家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而不是脏兮兮的进来。
他说不清楚当时自己的心境是什么,后来江淮许死后他总会不经意想起他们在一起相处过的日子,偶尔会想起这天,他想也许也是有喜欢在里面的。但当时他以为是愧疚和烦躁,愧疚江淮许因为他变成这样,烦躁莞城的凌晨四点很冷。
“你醒了?”俞秋说。
江淮许笑了笑,带着歉意道:“让你害怕了,抱歉啊俞秋。”
俞秋冷着脸没看他,“抱歉你大爷的。”
江淮许一个人笑了好一会儿,俞秋洗完手过来,将旁边的椅子拉过,坐在江淮许的床边,“你要是想去厕所和我说。”
“俞秋,”江淮许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发烧不是腿废了。”
俞秋愣了愣,半晌呆呆地回,“哦。”
“怎么感觉不聪明了。”江淮许叹了口气。
见俞秋没回他,江淮许又说:“不反驳吗?”
“反驳。”
“反驳无效。”江淮许笑笑。
“你中二病犯了。”
江淮许的脸色好了很多,俞秋用手轻轻贴了下他的额,“还好不发烧了。”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两人都没说话,空气有点闷。俞秋起身把窗户打开,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窗帘晃动。
烦躁的情绪下去了些,江淮许问他,“俞秋,你是要弄死一个刚退烧的人吗?”
“没那么娇气。”
俞秋说完也不管了,坐回椅子上发呆。
过了会儿觉得实在无聊,把手机拿出来玩开心消消乐。这玩意儿有时候低智得不行,有时候又废脑子。有些关过是过了,但就是打不出三星,连续打了三次还是二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感又卷土重来。
俞秋果断关了手机,决定扼杀源头。
江淮许看他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笑着问他要手机。
俞秋挑眉,“你行吗?”
“试试。”江淮许坐起身,咳了下接过,俞秋撑着头看他玩,他以为江淮许这样说是会的,结果精力值用完了都没过。
俞秋:“……你这打得。”
江淮许:“手气不行。”
“这和手气没什么关系,单纯是你技术不过关。”俞秋低头打闯关赛领精力值,“闯关赛挺好玩的,你要玩吗?”
他靠得近,江淮许闻到了他身上还没完全消散的烟味。他坐在床上看俞秋,一向爱干净的人衣服不知道碰到哪儿了一身灰,整个人看起来颓得不行。
江淮许下意识碰了碰俞秋的头,柔软的黑发从他指尖的缝隙里穿过,和俞秋平日里凶巴巴,又冷又倔的性子完全不搭。
措不及防的触感传来,俞秋浑身一僵,他舔了舔唇,想说些什么解决这个看起来比较尴尬的场面,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江淮许忽然问:“心情不好吗?怎么又抽烟了?”
“嗯。”俞秋默了半晌应声,把黑了屏的手机扔回兜里。
病房外的风吹得响,卷起窗帘发出唰唰的声音。
“还有烟吗?”江淮许看他。
江淮许不喜欢他抽烟,说实话,俞秋也不喜欢。他第一次抽烟是决定和江淮许一起填莞大的那天,后来再尝试也只有实在心烦意乱,抱着能一时麻痹自己也挺好的想法会抽。
所以他下意识说:“你疯了?”
江淮许被他的反应逗笑,“也许。”
俞秋一愣,他应该拒绝的。比如斥责他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生病了还想着这种事,脑子有病。又或者好言劝诫别误入迷途,能早日回头是岸也算好事。
只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句,“医院不让抽烟。”
江淮许说:“去外面就得了。”
他将手上的针拔掉,在俞秋一脸震惊的表情中起身,“现在可以了。”
俞秋:“你真想死啊?”
但俞秋也没再说什么,和江淮许往楼下走。
因为是普通发烧,医生没强制性要求住院,说是醒了就可以回家,俞秋和江淮许下楼时正巧遇上刚查完房回来的护士,登记了后才离开。
凌晨三点半,他和江淮许坐在车里,隐约还能听见蝉鸣,夜色很好看,星星成片连成河,冷风灌进俞秋的衬衫,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去哪儿?”俞秋问。
“都行。”
“良云山?”
良云山在莞城往南快要跨省的方向,那一片几乎没什么人了,到处是绵延的山和废弃的工厂。
“好。”江淮许点头。
听到他应声,俞秋也懒得再问了,踩着油门往良云山走。
偶尔路过几辆车,挡风玻璃上车灯忽暗忽明,俞秋抬眼看江淮许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后悔这个决定,他觉得他绝对是疯了。
从医院去良云山要两个小时,也许还能赶上日出,听说那儿的日出不错。
俞秋没放音乐,车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以及机械女音时不时的提醒,向右转,向左转,高速路的最低限制时速,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