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奴恶主 下(5)
天动地的夏午。
白允觉得很疼。不止身体某一个不能言明的地方撕裂般的疼痛,脑袋更是重得像塞了几
麻袋沙子。但他毕竟是见惯了场面的少东家,他从乱成一堆的衣服里摸出一方手帕,伸过去
将夏午脸上的鼻涕眼泪统统抹干净,然后安慰道:「笨蛋,哭什么啊?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
我欺负你呢!」
「唔……咳咳……弄伤……咳……少东家……咳咳……」喉咙被泪水跟鼻水塞住了,便
咳嗽边咽哽还边解释的夏午让人怜惜不已。
白允叹了口气,从不曾对人温柔相待的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点:「傻瓜
,我怪你了吗?没有吧?乖乖的别哭了……」
虽然有点僵硬,但夏午还是感受到了话里的体贴,心里软软的部分更加酸起来,明明快
要停止的眼泪又哗哗哗的奔流而下。
「好了好了,都快淹死人了,还哭……」耐著性子的白允用从未服侍过任何人的双手帮
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更用手帕擦干净那个罪恶的源头放回到裤子里面。
「呜……对……呜……不……不……呜……起……呜……」
夏午已经完全哭得连说话都不行了。
魔音灌耳让他轰隆隆的脑袋更加疼痛。
「别哭了!」努力营造的温柔破坏在白允的毫无耐心之下。
可是少东家独有的恶狠狠命令却成功的让止不住哭泣的夏午瞬间收声。只见他瞪大了泪
眼,只剩下拼命哭泣过后的小小打嗝声。
恶形恶状的少东家充分表现出恶少爷的本色,一副摧残了良家妇女又摆明不负责任的凶
像:「你敢再哭我就剥了你的衣服丢出门外!」
「唔,知道了……」夏午手拉了脑袋,向恶势力低头。
「哼。算你识相。」白允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将掉落在地的腰带捡起来系好,这才转过
头去对那个仍坐在床上的夏午说道:「听好了,今晚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以后你就是我的
人了!听到了没?」
直觉得话里的不合情理,夏午鼓起很多很多的勇气问道:「少东家,刚才、刚才我们、
我们……」
恶少东的面孔突然裂开了一咪咪的裂痕,不过很快就被凌厉的眼神掩饰过去了:「你敢
不听我的话?嗯?」
「不、不……我听,我听……」
「哼哼。你重覆一遍我刚才的话。」
夏午点了点头:「听好了,今晚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听到了没
。」
顿时气歪嘴的白允用力敲了那个笨脑袋一下,狠狠的骂道:「该打的笨蛋!你跟著我说
!」
「哦……」
「我夏午。」
「我,夏午。」
「愿为所作一切负责,成为白允的人。」
「愿为所作一切负责,成为白、呃,少东家的人。」
白允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凶恶的表情:「以后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好好的疼你,
知道了吗?」
「唔,知道了……」
于是在完全没有和谈的前提下,夏午被迫签订「割肉赔人」的不平等条约。完全卖身给
宴客楼的白少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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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楼的灯会晚宴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对于喜好热闹的人来说,有得吃,有得
玩,还有得碰运气拿奖品,实在是万分期待。
不过对于宴客楼内的伙计来说,准备的这几天简直就能让人累趴下。
从彩灯铺头购买够派头、够精巧的花灯,从私塾的秀才先生那里请写有趣的灯谜,从集
市预定足够的蔬菜肉类以求有足够的供应……
宴客楼所有的人都忙得上蹿下跳的,没有一丝停歇的时间。
首当其冲的就是少东家白允,因为这个花灯晚宴是他提出的点子,主要目的是压制附近
寄家新开食肆,自然事事亲力亲为……
「你说什么啊?我叫你订的是两个螯山灯,怎么现在只有一盏送过来?!」
「买那么多橘灯干什么?!你想把宴客楼烧掉吗?!」
「再增加几盏绢灯。你马上去买。」
「啊,这个灯谜太无聊了!换了换了!」
「我不是说蟹要新鲜的吗?怎么都是死的?!给我退回去,叫虾子李把最新鲜的送过来
!」
「蔬菜才这么少怎么够?!」
……
一路下来,正月十四的一夜,白允的喉咙已经沙哑了,眼睛累得根本睁不开,身体每一
个部分都叫嚣著疲惫。而那个受伤还未痊愈的隐晦部位,更令他坐卧不安。
「累死了……真要命啊……」
几乎是跌倒在床铺上的样子,回到房间的白允连鞋袜都懒得脱就躺倒在床上。
呜……如果现在有盆热水暖和一下疲惫得像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脚就好了……
半眯著的眼睛看到外面已上柳梢头的圆月,子夜已过,下仆们都该睡了,吵醒他们为自
己热水泡脚未免太不人道了……白允打消了这个念头,努力的企图支撑起身体脱掉衣服睡觉
,可是脑袋是这般想,身体却不愿去执行这个费力的打算。
「少东家?」
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白允「唔」的随便应了一声。
他已经累得懒去分辨声音的主人了。
感觉到鞋子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自己的脚,然后论到了袜子,之后身体被一双强壮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