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双骄(131)
她转过身,捂住脸庞,哭得浑身发颤。
盛瞻和搂过她的肩,想要抱起她,被她挣扎着躲开了。
“别碰我!”
他对此没有回什么话,只是加重了一点力道,强迫她坐起来,倚进他的怀里。
接着,觅瑜感到光洁的背上一暖,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住,又轻又软,应当是之前被他扯落的锦衾。
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强迫她,却又在半途止住,重回温情的抚慰——他后悔了吗?被她的眼泪打动,决定不欺侮她?
可是他本来就不该这么做,本来就不该这么做……
觅瑜哭倒在盛瞻和的怀里,哭得娇躯发颤,头晕脑胀,浑身一阵阵的疼。
哭到最后,她的眼泪都干涸了,只能抽噎着,倚靠在他的怀抱中,不抬头看他。
盛瞻和像是知道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抱着她,梳理她凌乱散落的长发,在她耳旁低声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们都受到那本书的操控吗?”
觅瑜一愣。
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后,她的心底涌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委屈。
他竟是为了这个缘故,才那么对她?他——他太过分了!
他知不知道,她刚才都要被他吓坏了?
觅瑜又气又恼,用力推搡盛瞻和,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但盛瞻和只用了一点力道,就把她的举动化解了,就像刚才他轻松地压制她一样,现在的他也能轻松地禁锢她,不让她离开寸步。
“对不起。”他轻声叹息着道歉,“我不该那么吓你,纱儿,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觅瑜感到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选择这种方式来吓唬她?
他、他不明白他自己的身份吗?他是太子,她的夫君,他就是她的天,就算他强迫她,她也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咽。
所以她在刚才万分绝望,因为她很清楚,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要,她也必须给。
他不清楚这一点吗?
还是,正因为他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选择这样吓唬她?好让她更深刻地感受到恐惧?
觅瑜缓缓抬头。
盛瞻和凝视着她,伸手轻碰她的面颊,擦拭她未干的泪水。
觅瑜下意识往后避了一避,但没有避开,就由着他去了,轻垂睫翼,乖巧地等他擦完,才继续抬眸看他。
还好,他眼底的歉疚是真实的,这让她稍微感觉好受了一点。
“瞻郎……”她瓮声瓮气地开口,“瞻郎不该……不该那般吓唬我……”
“我知道,这也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盛瞻和温柔道,“你那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还和我犟嘴,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清醒过来。”
“我、我不喜欢这种方法……”
“往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他向她保证,“这次是情况特殊,我没有办法,才行此下策。”
“瞻郎足智多谋,如何会没有办法?瞻郎就是想要欺负我……”回想起那时的绝望和求助无门,觅瑜又想哭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理应得到他的尊重,却险些遭受他的欺凌,哪怕他只是为了吓唬她,没有存着这么做的心思,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痛苦。
盛瞻和的声音越发温和,像是害怕惊吓到她:“纱儿明鉴,我万万没有此心。”
她低垂着眸子,把自己裹在锦衾中,不想看他:“那瞻郎是为了什么……”
他的手指穿插过她的鬓发:“因为我想让你明白,我们不是书中的赵氏和太子。”
“书中的赵氏委曲求全,不敢忤逆太子,太子也不曾怜惜她,他们与我们是不同的。”
觅瑜不觉得她和赵氏有什么不同,赵氏委曲求全,她亦性情绵软,就如方才之事,假使真的发生了,她也会同书中的赵氏一般,饮泪受下。
不同之处在于太子,书里的太子看似情迷赵氏,唯卿一人,但从来没有尊重过赵氏,她不认为这种感情称得上爱,只能说是占有欲。
而盛瞻和……他至少是喜欢她的,大多数、不,几乎全部时间都待她很好,哪怕经历了刚才的事,她也要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最好的夫君。
把他与书中的太子相提并论,完全是在侮辱他。
可是——
“若如此,那……为何,”她含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他,“书中所写的故事,与现实中有九分相似?”
盛瞻和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庞:“我不知道,纱儿。但我会查明白的,我一直在追查。”
追根究底不是觅瑜的习惯,但这一次,她破了例:“瞻郎准备如何追查?”
她太不安了,必须要亲耳听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才能放心。
盛瞻和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询问:“纱儿可曾听闻过太乙宫?”
觅瑜自然听说过,太乙宫为道门祖庭,统领十方丛林,比起被敕封为国观的三清观,更受到道门中人的追捧,号称天下第一宫观。
当年的十皇子和现在的奇王,就在太乙宫中清修,为国祈福。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瞻郎莫非……?”
盛瞻和颔首:“我已去信一封,寄给通达道长,请其帮忙探查。”
“通达道长?”
“他是十弟的师父,这些年来领着十弟修行,颇有一二本领。”
觅瑜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