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对公主下手(196)+番外
做完这些,卢瑛刚想喘口气,却发觉一直匿了声息的陆惜就在竹围外。忠勇伯躲开了所有攻击和陷阱,已经到了关下。
“卢瑛,躲躲藏藏多难看,要死也出来死吧!”
哼……卢瑛远远冷笑:“陆惜,我知道你手里的锏可以破甲断刀断剑,但这是竹子。又空又韧,不是那么好破的。”说完,她悄悄移动,变换阵门。
“是吗?”陆惜突然出臂,左手抓住树峰中刺出来的竹片,右手慢慢提锏:“卢瑛,你不是江湖游侠。你是将门子弟吧?你是春涧宫的人?”
“我是你妈!”卢瑛扯不回竹片,便握紧匕首,严阵以待,嘴里还要骂几句这个要杀自己媳妇的活阎王泄泄火。“老子是谁关你屁事!还忠勇伯呢!你怎么得来的啊?杀妹杀姐的,你好意思叫忠勇?我看你叫阴谋伯吧!”
陆惜没有因卢瑛怒骂而不安。她的气力持续凝聚在右臂上:“我怎么得来的这个爵位……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说完,锏裹风而扫,横击在她面前粗壮茂盛的竹树上!只听咔嚓脆响,竹树应声断裂,折倒在地。陆惜抓住断树,用力扯开滚到坡下,凝注树后卢瑛露出的半边脸庞道:“你的阵,我就这么破。”
简单粗暴。
绝对实力之下,简单粗暴也是良法。
“破了就破了,好了不起么?!”卢瑛手握匕首,提腿把陆惜踢开,然后跳出,以身挡住破开的阵门,于关外迎敌。
你简单粗暴,我就陪你简单粗暴。痛痛快快打一场,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不,你死,我也可以死,但我媳妇要活。
“你让我见识破竹,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卢家剑法。”风起月移,月光找到缝隙,投下一线亮光。卢瑛正好站在这道亮光中,长发披银月,以一对四。她在竹阵中以渔网绳缠满双臂,形同护甲,以应对陆惜的无锋锏。竹可破,浸透江风渔水的绳甲就真的未必能破了!
剑啸刀鸣,厮杀开场。
破了青戎八箭的包围,竹阵已尽力。关还在,还能守。
血腥近在咫尺,喷溅在身上染污衣袍,但仍盖不住那道抹在唇上的血味。仿佛已经沁进了心,刻在胆上,时刻提醒着卢瑛,陈洛清就坐在那里,搅动着她的肝胆,研磨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最后的青戎三箭在厮杀开始不久就倒在了地上。这场对决早就是她与陆惜之间的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锏和匕首都丢落一旁。两人用拳头、手肘、腿和脚的砸踹打捶诉说各自的愤怒与决心。血溅上竹叶竹杆,斑驳如泪,再流下额头,蔓延齿间,顾不得擦一擦。
内力耗尽,只剩意志在肉搏间强撑。卢瑛心里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激励她提起最后的力气摸到匕首,翻身压倒陆惜。
“陆惜……呼……你们打碎了我媳妇的淋浴竹樽,你要怎么赔?!”匕首高举,对准陆惜的咽喉。
“什么媳妇……什么猪嘴……”陆惜竭力,已不能从卢瑛身下逃开。
“猪嘴你个头啊!都说了是淋浴竹樽了!”卢瑛双手攥住刀柄就要刺下,忽听得身后嗖地一声清响,接着右肩背后就像被大力猛推了一把。卢瑛低头看向自己右胸,幽暗中看不清什么,只觉有热流从胸口涌出,身上的力气顿时被剧痛抽离,当即连匕首都抓不住了。
被第一支竹枪扎中的重伤员苏醒过来。弓还在身上,集所有余力折一支硬直的断竹枝做箭,穿透那匕首反光处的胸膛。
陆惜抓住属下用命拼来的最后机会,咬牙提力出拳砸在卢瑛耳后。骨肉闷响之后,卢瑛倒在陆惜身上,在晕倒之时不是缩手保护自己,却两手相抱箍紧陆惜双臂,让她难以动弹。
陆惜在卢瑛狭紧的怀里蹭挤蹬踹,把所剩无几的力气又耗掉一大半,终于从禁锢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摸到自己的锏。拄锏起身,她摔趴了两次才站直身体,喘了好一会才能把锏举起,对向卢瑛的脑袋。
这时,那个暂时被她搁到刀剑之外的竹阵深处,忽然传来人声,惊得她心猛跳。
虚弱、温霭、却又透着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
“陆惜,来!先杀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陆惜把锏插进地里, 吃力抬手把自己散乱的长发尽量系好。发丝上全是血渍,一抹全擦在掌心,把掌纹里沁深的血河拖出流星的尾巴。
她身为忠勇伯, 去面见三公主, 不能蓬头垢面。即是她的体面也是给三公主最后的体面。勉强整理了衣发,陆惜拔锏在手,准备向竹阵走去。生死大事, 陈洛清既然在此时有令, 她遵命便是。
卢瑛身受重伤是无法动弹的败军之将, 现在死还是晚点死是无所谓的事。护卫已倒, 的确应该先杀主君了。陆惜正要迈腿, 忽然觉得身体被拉住。她低头一看, 血污中趴地昏迷的人不知何时伸出右手扯住她衣角。
陆惜抓住衣袍想拉脱卢瑛的抓扯, 拉不动。卢瑛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右手紧紧抓着。
人醒不过来, 手还能动?
“陆惜, 你来!”
那声音又催促了一遍, 这次明显急切。陆惜不拉扯了,索性脱下沾满血迹的外袍扔在卢瑛身上, 没有羁绊轻装面见三公主。
力气几乎被卢瑛耗尽,陆惜跌跌撞撞走进竹阵。之前挥锏断竹的气势荡然无存, 她现在只能慢慢扶竹顺着卢瑛踩出的阵中路走。踉跄得让人认不出这是忠勇伯。她进阵才发现了,里面还有第二层阵围、第三层……竹径蜿蜒得像个小迷宫。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密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竹阵最中央的陈洛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