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姬(35)
她一愣,静了半响,伸手缓缓抚上他的脸,眼神缥缈。
“我说……如果你真的疼爱他,喜欢他——那能不能也多一个人跟着你这样爱他呢?让我们一起关心他,照顾他,我们都希望他幸福,不是吗?”夜清,你能不能让他幸福呢?为什么要破坏?他是你的……弟弟啊!
夜澈看着她半响,然后收紧了搂住她的双臂,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喃喃道:“怎么办呢?再也没有人会像莫忧这样爱我了。我想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把我的心偷走了,如果你有一天离开我,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她喉头一哽,强忍心酸地说:“怎么会呢?我……才不会离开呢?”只怕当你知道那件事后,不要我罢了。
“你说的,不可以离开我哦。“她和他,要一直牵手到老呢!
“好。”她回抱他道,“澈……前几天陛下说要用一把白玉造的琴换我的檀木琴呢。”想起了什么,她轻声说。
他下巴抵着她的额,不满地皱起眉,“切,那个女人又发作了。”
“发作?什么意思?”
“夜清这女人性格可阴鸷了,从小就喜欢和我抢东西,而且抢去了也不会珍惜,没几天就扔了。”
“哦……是这样啊……那澈,就一直让着……陛下吗?”
“当然不是,她跟我抢我当然也要奉陪到底,只是八岁那一年母皇送了我一只七色鹦鹉,我很是喜爱,谁知道那死女人又来抢,我当然不让,最后夜清抢到了,却在我的面前掐死了它,扔在我面前,还吓得我作了好几天噩梦。”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死变态。
她惊愕得倒吸一口气,他以为她被吓到,连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从那以后,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我都不去动,我可不想喜爱的东西被她毁掉,然后搞得自己伤心。”
“原来是这样。”她低声道,语气不明。
“而且,那些东西又不是真的很喜爱,不要了也就不要了。能够拱手相让的都不是最爱的。”
能够拱手相让的都不是最爱的?那么我呢?我真的是你的最爱吗?
澈……不要让我绝望啊……
崩塌
或许是因为夜澈的归来,夜清终是收敛些了,君莫忧以为终是能瞒天过海,可惜她低估了流言的力量。
命运勾起的唇角,玩弄了所有人,是结束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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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澈走在去往兵部的路上,经过御花园时,一阵小猫的微弱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循声而去,拨开了草丛,便看见小猫好不可怜地坐在地上,一只后脚有血迹,想来是受伤了。
“小猫,遇到坏人了?被欺负了,是不是?”夜澈蹲下,温柔地将小猫抱起,轻轻道。
小猫感觉到他没有恶意,爱娇地蹭蹭他的手,惹得他一阵轻笑。
刚想站起来,两个侍者的声音响起,内容却是晴天霹雳。
“陛下刚刚把君乐傅传召过去了。”
“哦……那又怎样?陛下总是叫君乐傅去献曲啊。”
“你难道没有听过最近的传闻?”
“什么传闻?”
“半个月前,君乐傅亥时到陛下寝宫献曲,可是却一直逗留到三更,那天当值的小安说,他听到君乐傅大喊了一声——不要!”
“什么?难道陛下对君乐傅……”
“嘘!你那么大声要死啊。”
“我这不是惊讶嘛!难道君乐傅真的被……可是陛下和她同为女子啊!”
“谁说女子跟女子就不可以的?坊间一直有一种人被称为女姬,其实就是被训练成妓子的女子,专供女子玩弄。”
“还有这等事?可是……那是君乐傅啊,王爷的夫人,陛下的弟媳啊!”
“谁知道陛下是怎样想的,而且君乐傅长得如此男儿气,王爷那些天又不在京中,两人天天相对,或许陛下动了什么心思也不一定。”
“好可怜的君乐傅……”
“可怜的是王爷好吧?陛下要抢自己的妻子。”
“那么刚刚君乐傅去了天宫殿,不会是陛下又想做什么吧?”
“谁知道呢,大白天的……”
……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知道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结起来。
他、他他听见了什么?
什么叫做……
不、不会的!
可是心底的不安不断涌现,侵袭着他的四肢。
……刚刚君乐傅去了天宫殿,不会是陛下又想做什么吧……
天、宫、殿。
夜澈放下手中的小猫,不顾一切地向天宫殿跑去。
不会的……对吗……不会的……莫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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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了吗?”夜清头也不抬地问着站在不远处的君莫忧。
“谢陛下关心。”君莫忧轻道。
夜清放下手中的奏折,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夜澈回来了呢!”
君莫忧一僵,抿唇不语。
夜清自椅子上起来,向她走来。
君莫忧不自觉后退,直至撞上书架,被她困于双臂之内。
“因为害怕被他知道,所以再也维持不了那段日子里面对我时的淡漠和平静吗?”
她依旧不语。
夜清眯起眼,一把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直视自己。
“说话。”
“说什么?”她冷冷道。
夜清勾唇一笑,以指描绘她的唇,眼底漾着氤氲。
“你说夜澈知道了,会怎样?”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回应。
夜清低笑起来,唇贴上她的耳垂缓缓道:“不回答吗?你说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