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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乱红飞入朱门深(96)+番外

作者: 才下眉头 阅读记录

其中荸荠糕最合霍榷口味,软滑爽韧,甜而不腻,一下便吃了三块。

见袁瑶在一旁伺候,霍榷便让她坐下一同用。

袁瑶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和她说,便遣退了青素和苏嬷嬷。

在用完最后一口小米粥后,霍榷这才道:“这回随皇上去行宫的名单中,没有娘娘。”

这是失宠的标志。

袁瑶缄默了许久后才道:“敌强我弱,韬光养晦方能再谋后策,且最难的还并非此时的蛰伏。”

霍榷叹了口气,“我明白,时势大定后如何复得宠,才是关键。”

袁瑶点点头,“身在后宫,不得宠只能任人践踏。”

霍榷一时不语,袁瑶轻声问道:“大人可还觉得遗憾?”

霍榷却不答,反问道:“那日在南山寺抚《枯木吟》的人是你,可对?”

袁瑶并未否认,“是我。”

果然如此,霍榷又问:“那为何当日放任了施惠冒名顶替你?”

袁瑶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表姐是大人心中的遗憾,又何尝不是袁瑶心中的遗憾,不只大人想弥补那遗憾,我也一样。”

霍榷起身走去罗汉床,“可似乎我们都错了,施惠她代替不了……”霍榷斜靠在罗汉床上,望着窗外。

往时每每提起韩施巧,霍榷总觉沉重而酸涩,压抑得他几乎不能呼吸,可今日却没了那份沉重,只余下淡淡的酸……

两人默然相对许久,霍榷忽然问道:“你为何喜欢海棠?”

袁瑶怔了怔,见霍榷正望着她落罗汉床上的海棠花纨扇,道:“我出生之时,家中的西府海棠突然盛开,祖母玩笑说是海棠仙子下凡,便以海棠作我乳名。”

海棠,我的海棠儿……

已经许久没人这般唤过她了。

想起母亲,袁瑶双眼忍不住泛起了雾气,却忽然听到一声,“海棠。”

声绵远而轻柔,无端触动了心弦,袁瑶慢慢抬头,就见霍榷目光悠远,不住喃喃道:“海棠,海棠儿。我记得海棠花还有另一别称,就叫——解语花。”说着,霍榷收回目光望向袁瑶,意有所指地笑道:“名副其实。”

袁瑶忽然不敢对上他的眸光,因他眼中有太多的温柔,令她心头莫名的怦然。

正文 55第十一回 以才侍君(一)

围棋让子皆有定数,棋力差距大的最多让二十五子,置于指定的位置上,终局还须贴还对方十二又二分之一子,贴还后双方各占一百八十又二分之一子,则为和棋。

霍榷看着让了二十五子后满盘的黑子,白子无从落脚,再看袁瑶俯首桌上,双肩不住的颤抖,不时传来闷闷的笑声,让霍榷苦笑不已,道:“徒儿该出师了,不然为师府里的书便要全搬你这来了。”

袁瑶从两臂间抬起头来,泪光点点积蓄在眼角,道:“那大人可服了?”

霍榷连连点头,“服。”

“那琴谱就归袁瑶了,辛苦大人下回记得带来。”袁瑶是得了便宜卖乖。

霍榷在她额上轻弹了下,“好个趁火打劫的丫头。”

袁瑶捂住额头,笑靥浅浅,“大人,你的琴谱只有给我才不亏。”

“大人,”青素从外头进来福身,双手递给霍榷一份文书,“郑爽说这是方到府里的文书。”

霍榷接过只匆匆一瞥,方才还在的笑意慢慢收起了。

袁瑶见霍榷这般神色,立时让青素出去令不许人靠近,再去将书房门掩上。

霍榷已走到书案后,一撩身后的袍脚端坐在圈椅上,目光一直不离那文书,“要出大乱子了。”

袁瑶没问,走到书案旁,往砚台里舀上三小勺清水,一手执袖,一手执墨,轻而缓地研磨。

待到霍榷将文书看完,取笔舔墨时,墨色浓淡刚好适宜。

只见霍榷奋笔疾书,一时书房内银针落地也有声。

袁瑶沏上一碗茶置案上,让霍榷随手可取,将琴桌上的宣德炉捧来,埋上香,再回到砚台旁,继续磨墨。

约莫半个时辰后,霍榷方歇了笔,看都没看便抬手去端一旁的茶碗,吃了一口,茶温刚适宜入口,霍榷却一愣。

现下想起,似乎不论他何时端起,总是茶温最适宜之时,不由得微微抬眼看向正在埋香的袁瑶。

诗中常言的,“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也不过如此了吧。

察觉霍榷的目光,袁瑶抬首只见他脉脉温情地望着自己,心头又无端悸动了几番,不想被他看出心绪,便道:“大人?可是茶凉了?”说着要去接过,“吃凉茶可不好。”

霍榷笑着摇头,放下茶碗起身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家去与父亲仔细商议。”

袁瑶紧忙唤田嬷嬷,“田妈妈,让郑爽备好马车,大人要回了。”吩咐完又回到书案便,将书案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妥当,交给青素捧着。

霍榷方迈出东厢房,却顿了一步,回头道:“等我用饭。”这才大步流星出门去。

闻言,袁瑶稍稍一愣,青素看看自家姑娘掩嘴偷笑,几步赶上霍榷。

自祯武帝去了行宫避暑,京中权贵也一并出了京城,纷纷在京郊的庄子上住下了。

镇远府自然也不例外,只那后霍榷每日落衙便到袁瑶院中,有时用了饭会办些公务,又或和袁瑶对弈两盘才回山庄去。

若是休沐日,霍榷更是一日都在袁瑶院中,晚时方回。

留饭是自然的,可没得像他今日这般的,都家去了还回头来用饭的。

袁瑶知霍榷算是被她拘住了心,但自古以色媚君,色衰恩亡,以才侍君,方能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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