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目惑世(39)
他当然知道,如果他可以假装看不见她总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不见从远方飞来的信鸽,看不见她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他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容易猜到她离开的时间?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间,声音低哑而带着浓浓的苦涩,“真不想让你离开,你知道吗?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如果爱情经不起远距离长时间分离的考验,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去考验它?可是如果不去考验它,我却又会怀疑我的选择是不是错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原来,无论你多么的骄傲,多么的有能耐,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我们同样的会不安,会无措,会无能为力。
她的回答是给他一记深吻,将她的心情,她的感情,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他。
忆情,我知道你的不安,但是你可知我何曾又平静?我也害怕,我不知道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会不会遇到另一个更适合你的人,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你在对的时间里所遇到的对的人,其实我想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不会改变,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那么就让我用事实说话吧!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才放开了他,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四方的锦盒,递到他面前,“打开看看。”
他不解地接过,依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雕工精细的黑曜石对戒,戒指的内侧分别刻着“情”和“琳”。
“这是……”
“定情信物。”她认真地道,“来,我帮你戴上。”
拿出刻有自己名字的戒指,她将戒指套在了他修长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示意他依葫芦画样。
风忆情乖乖照办,“为什么一定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因为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条流经心脏的小血管,相传情侣只要把戒指套在双方的左手无名指上,就寓意套住了对方的心了。”
“那我不就被你套住了。”假装抱怨的语气,眼角却带着笑意。此刻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子。
“忆情。”她轻唤他的名字,用左手握起他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他的掌心贴着的是她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这次,我不得不离开,我不会说什么要你等我的话,但是,我向你承诺,最迟一年,我一定会回来,一定。”
看着面前神情庄重女子,他胸口莫名紧缩着。
“我等你。”他轻轻地道。
既然你向我许下诺言,那么同样的我也向你许诺。
长距离的恋爱,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他赌她不会遇上别人。
她赌他不会爱上其他女人。
这是一场胜负未知的赌博。
长距离的思念,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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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琳其实并没有对风忆情完全坦白,不是欺骗,而是觉得还不是说的时候。
或许风忆情也明白,所以他从没有问起她的身份。
是的,身份。
天琳是她的名,而她姓凤。
在君临,凤是国姓。
凤君夏,凤天琳,君临国最尊贵的两个女子。
女皇和王爷。
六年前,女皇大婚,娶了她今生的挚爱,也是她的劫。
她的后,有着强大的野心,他想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男帝。
为了她的爱,她送出江山,也输掉了性命。
天琳不愿,耗尽一切把她的魂从地府拉回来,可是阎王却告诉她,若果记忆恢复,一切只会被打回原形。
命运依照轨迹行走。
她却认为,既然能逆天一次,便能有第二次。
她凤天琳从不屈服于命运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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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凤君夏当姐妹真是他妈的倒霉。
天琳忿忿地想着,一边狠狠咬着手上的苹果,一边瞪着面前你侬我侬的夫妻俩。
“你们两个注意点,还有人在呢!”真是的,肉麻当有趣。
话说,当她马不停蹄地赶到皇宫时,刚好就看见君夏为她家夫君挡下一剑,所以很无奈地,她又救她一次。
然后再在她的协助下,将凤后的家族势力一网打尽,寒、月、楚三大世家再难成气候。
理所当然的,女皇和凤后就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他们不设计她回归朝廷的话,她会更开心。
“亲爱的天琳,你对朕下旨恢复你王爷身份是不是很满意呢?”君夏一脸幸福地窝在自家爱人的怀里,天真地问道。
“满意个鬼,我要当庶民,我要当庶民。”开玩笑,做回王爷既要参与朝政,还要掌握回整个国家的军权,她不累死才怪。
当年,因为某些原因,天琳被君夏贬为庶民,撤去王爷的名号。
“那可不行哦,王爷,你是知道的,现在陛下怀孕了,身为陛下唯一的妹妹,你怎能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离去呢?”凤后寒寂月也一脸真诚的道,如果忽略他眼底恶作剧的光芒的话。
可恶的夫妻!狼狈为奸!!
即使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的确离不开,先不说君夏怀孕,就单单几大政治势力被推倒,当下的君临极力需要能稳定局面的人。
“我知道了。”无奈地道。圣旨已下,她想反驳也无用了。
认命地送走夫妻俩,天琳坐在勤政殿内,快速而高效地批阅着奏章。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响起,天琳头也不抬地道;“谁?”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向她走来。
她抬头,就看见捧着托盘的楚狂。
楚狂,楚家的家主,曾经的全国首富,可是一个月前的政变,楚家所有的产业全部收归于皇家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