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皇榜中状元(150)+番外
病秧子扯出一个木然的笑,非常僵硬,“就凭你,还伤不了我。”
花朝只好拔出剑,神色认真地看着病秧子,“好!那我就以千岁剑之名,在此宣誓,你若赢我,我做你的人,听你的话。我若赢你,你随我处置。”
花朝一剑先刺过去,青色的剑身划出锐利的弧线,却无一丝杀气。
病秧子轻轻一闪避开,花枝擦着剑尖而过。
花朝一剑不中,有些讶异,立刻刺出第二剑,剑势依然是朝着花枝而去。
江湖侠客比武,先丢武器者输。
既然病秧子以花枝做剑,花朝便专心想将那花枝砍下来。
谁知,花朝连续刺了许多剑,别说砍花枝了,连一片花瓣也没沾着。
他的神情越来越惊异,说不上是吃惊更多,还是欣喜更多。
病秧子竟然是个高手,真是平日里小瞧了他。
花朝没有泄气,越挫越勇,不停地变换着法子和角度,一剑剑刺向病秧子,却依旧沾不着病秧子的衣角。
他见病秧子只躲避不还手,索性也不做防护了,只专心攻击。
连连进攻之下,病秧子终于出手了。
他的动作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因为他的动作太简单了,简单得花朝眼睁睁看着那鲜红的花枝,微微在自己上手腕上一拍,花朝顿时手上一麻,千岁剑不听话地脱了手,飞出去,划出青色的剑影。
花朝愣神许久,才转身跑去将自己的千岁剑捡起,满脸沮丧,“愿赌服输。你想叫我做什么?”
病秧子丢下花枝,在草地上坐下,轻声道:“陪我看会儿星星吧。”
花朝在他身旁坐下,抬头,果然见繁星满天。
他高兴道:“你不生气了?我能跟着你了?”
病秧子淡淡道:“跟着我,你会后悔。”
花朝做事从来是只图心里爽快,从不后悔。
他叹息道:“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在江湖上都没什么名号,那江湖第一的楚天涯,该有多厉害,我这辈子,还有可能赶得上他吗?”
病秧子侧过头,瞧着他道:“你既然寻不到楚天涯,却遇见了我,不如你拜我为师,怎么样?”
花朝虽心里喜欢病秧子,却并不想拜病秧子为师,他心中的师父,只有楚天涯一个。
他一边摇头,一边煞有介事道:“我姓花,你姓谢,花谢花谢,不好,不吉利。光听咱们俩这名儿,做师徒,不般配。”
病秧子仿佛被噎了一下,没想到这大殷天下,谢姓还有被说不吉利的一天。
瞧见病秧子难看的表情,花朝心里却欣喜极了。
那天不是梦!
他真的姓谢!
还骗他,不承认!
这下,可不就露馅了!
“可楚天涯就不一样了,”花朝双目发亮,脸上满是兴奋,接着道,“你不觉得,我和楚大侠的名字,非常般配吗?”
病秧子转过头,一脸不解,“如何个般配法?”
“花对楚,朝对辞,难道不般配?”
病秧子读过那么多书,也不知道这怎么个对法,好奇问道:“花怎么就对楚?朝又怎么对辞呢?”
花朝十分耐心地解释:“有一句古诗,叫朝颜辞镜花辞树,这里面不光有我和楚大侠的名儿,里边还有我的姓呢!”
朝颜辞镜花辞树?不是“朱颜辞镜花辞树”吗?
更何况前面还有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听起来也不没比花谢吉利多少去。
病秧子又问:“那花对楚呢?”
花朝展颜一笑,甚是洒脱,衬得他满脸的少年意气,“花一开,难道不是楚楚动人?”
病秧子被他笑得一愣,手抵住唇,一边咳一边笑,像是许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不,应该说,像是从来就没这般开心过。
病秧子咳声止住,笑意仍旧挂在唇边,瞧着花朝道:“你说得不错!花一开,的确是楚楚动人。”
花朝看着他笑,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病秧子笑起来,才是真正的楚楚动人呢!
他兴奋得要跳起来,“我就说嘛,是不是很般配?不光我们的名字般配,连我们的剑都是一对儿,千岁对万华,怎么样?般配不?”
病秧子神色微僵,笑意凝结,突然变得很不高兴,冷冰冰道:“楚天涯没有万华剑!”
花朝一愣,辩驳道:“怎么没有?!戏台上都是这么演的!我这千岁剑的名儿,可是专门为了配他的万华剑,才刻上去的!”
若楚天涯没有万华剑,那他的千岁剑,岂不成了笑话!
病秧子神色恢复漠然,“你又不是姑娘,又不嫁给那楚天涯,你管什么般配不般配呢?”
花朝却满腹心思都在楚天涯身上,根本没意识到病秧子的不对劲,滔滔不绝道:“嗨,这你就不懂了,这拜师,自然也要讲究各方面般配的,你是不知道,这江湖上武艺平平的庸师,误人子弟不说,还动辄打骂侮辱,甚至害得弟子抑郁而终,生不如死的,不知道有多少去!我想要成为楚天涯那样的天下第一剑客,开开心心、潇潇洒洒过完我这一生,自然要找一个匹配的良师,我早就想好了,唯有楚天涯那样洒脱不羁、自由浪荡、不涉朝堂、不慕荣华的人,才配做我的师父。”
病秧子不再说话,久久沉默。
花朝一个人嘀咕许多关于夸赞楚天涯的话,半晌后,才发觉病秧子已许久不曾接话。
意识到自己又因为楚天涯冷落了对方,没话找话道:“你生病以前,是不是也算高手?比起楚天涯,怎么样?”
病秧子木木地望着夜空,淡淡道:“比不比得过,要比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