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134)
林不殊:“像上次一样?”
梁秋白点了点头。
林不殊看着面前仿佛是收起爪牙而变得温顺的兔子,拉起对方的手就进了隔壁的屋。
他从客厅的桌子上拿出随手携带的医药箱,将一枚创可贴贴在对方手上:“还有哪?”
梁秋白将手抽了回来,冲着人摇了摇头。
林不殊抬手扯过一旁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给人披上,坐在一旁整理着手里的医药箱:“你手上这伤最近别沾水,伤口虽然小,但遇水容易发炎......”
梁秋白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的创可贴,用指甲轻轻剐蹭着边缘处。
屋内微暗的光拢在梁秋白的身上,他突然低低的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林不殊,我可以,靠一会儿吗?”
林不殊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滞。
他微微抬眸,就看见对方乖乖的坐在那儿,安静的让他有些不怎么习惯。
林不殊:“不舒服?”
梁秋白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是收起了那层坚硬的外壳,露出了里面最为柔软的一面。
林不殊有些动容的放下手里的事情,将椅子拉到对方的跟前,揽着对方的肩膀让人靠了过来。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旦松弛,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
梁秋白枕着对方的肩膀,闭上双眼,咽下了口中涌上来的一股子腥甜。
他有些低估修复缝隙给他身体带来的损伤了。
当年这酆都鬼城的陷落连接着四海川舆的阵法之力。
缝隙每年开裂一寸,就代表着自然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逐渐的衰退,而这封印一旦破损,修补的就不单单只是那小小的一处缝隙,连带着的还有缺失掉的那部分自然之力。
修复之术虽然连他的身体也能一块复原,但是当损伤过大之时,两者相抵之下,这个过程就会变得十分漫长。
而这期间,便是最难挨的。
就在这时,梁秋白突然感受到一双染着几分凉意的手指轻轻的按压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柔和轻缓的按动,一下接着一下,似乎是让他那隐隐作痛的头清明了一些。
梁秋白微微睁开眼睛,轻唤了人一声:“林不殊,一会儿顾清河来了叫我。”
林不殊:“好。”
梁秋白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来:“对了,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一会儿能不能帮我卖个惨?”
林不殊挑眉:“你是觉得自己伤得还不够重?”
梁秋白:“那倒也不是。”
梁秋白抬了抬手给人比划比划:“毕竟我这伤都伤了,如果随随便便就这么过去了总觉得哪里亏得慌,既然如此,我就是想着再......再渲染那么一下下?”
林不殊:“........”
梁秋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梁秋白:“我可告诉你,上了我这条贼船,我是不会让你下去的......”
林不殊伸手将人又给按了回去。
梁秋白:“欸?!林不殊我话都没说完呢......”
林不殊:“睡觉。”
梁秋白:“那我刚刚说的事情?”
林不殊:“我答应了。”
梁秋白弯了弯唇:“这还差不多。”
梁秋白满意了。
没多久,靠在怀里的人没了声音。
林不殊微微垂眸,就看见对方似是疲惫的睡着了,但那张漂亮的脸上眉头轻蹙,像是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林不殊直到这个时候,才将手指放在对方的手腕上把了把脉。
半晌,他睁开双眼,坐在屋内暗光中的那张脸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他猜得不错,果然还是老毛病。
只不过这一次比之前在经世医院时候,看上去要更严重一些。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的头痛,而是来自于自身灵魂的撕裂。
灵魂这种东西本身就十分的脆弱,尤其是人类的灵魂,脆弱的就像是一块玻璃,一碰就碎。对方灵魂上的创伤比他想象当中的要更加严重一些,以至于这具身体一旦受了创伤,就会牵连着那过于脆弱的灵魂跟着一起受罪。
这种疼痛并不是谁都能忍受的,而从对方这几次的情况来看的话,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那就证明这伤应该已经很久了。
按理来说,人类的灵魂应该不会生来就如此脆弱,除非......
除非,对方的灵魂曾经就受过重创。
而据他所知,鬼界只有最为低级的鬼平时最喜欢蚕食的才是人类的最为纯净的灵魂。
林不殊垂眸看向了怀里的人,抬手轻挥。
星光就在这一刹那盘旋在屋内,像是繁星坠落于星海。
两个人就坐在这星海的中央,璀璨耀眼。
屋内的声音很静,相依的狭长影子渐渐在身后拉长。
静谧的夜空,万物像是在这一刻全部陷入了沉寂。
方圆百里的魂灵皆在此时沉睡。
这是酆都的王自从诞生之日起,便独有的安魂之法。
阴绪此生只用过两次此术。
一次在那日的经世医院当中。
一次则是在这里。
而两次,皆系一人。
若要在这世上寻一人去救治对方身上这伤的话,那这个人就只能是他。
林不殊坐在四周散落而下的星光当中,垂眸看着怀中人逐渐舒展的眉宇,长舒了一口气。
屋内很快又陷入到了沉寂。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
看来。
是顾清河来了。
林不殊抬手将屋内残留的星光挥掉,这才将身边的人给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