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26)
她理解皇帝的举措,就算是换做前世她自己高位处决,她也会是同样的手段。
只是现在局中的人是她,要怎样破局却要好好筹谋。
其实她还是有证据的,那个跟她一起藏在衣柜里霍铮,她的师兄,这是她最后的一张牌。
但要不是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将他暴露出来。
桂嬷嬷才刚进天牢就传出暴毙身亡,还有那个母亲的药壶到了大理寺还不到一天就消失不见,可见这是有人暗处操纵。
阮明心不相信那是她的父亲能够做出的事情,他还没这个胆迫跟能力。
不是阮兆麟,那就只剩下裴玉莲了。
那天夜里的声音在阮明心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
“等此间事了,你还是回玉莲身边去吧!”
……
“谢谢老爷,那老奴就等着老爷和我们家小姐早日可以成就好事!”
……
“我当初就起诺,对玉莲此生不负,却未曾想,足足晚了十年!”
……
裴玉莲是右丞相之女。
对那个既得皇上信任又手掌实权的首辅政客对他而言,做到这两件事连一句话都不用,他只需要透露一个眼神就有人去帮他办好了。
至于阮兆麟,就像是前世阮青璃所说,她阮明心不过就是他手中的一件物品罢了,又何曾真的当成过掌上明珠?
前世能为了不被牵连当朝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今生能为了再娶他的青梅竹马能下手杀害亲女。
两世这个欺世盗名的男人都在想着要杀她,不过前世她更有利用价值罢了。
此时正是饭后午休的时辰,阮明心斜倚在榻上静静思索着现在的局面。
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立刻躺平蒙头盖上了锦被。
往常小桃红都是陪她睡在外间的小榻上,而今她被软禁,就连贴身伺候的小桃红也只被允许早中晚三餐进来一盏茶的功夫来给她送饭。
现在她,是完全被软禁的状态。
阮兆麟不知道阮明心是否已经睡着,只见她动了一下后恢复平静。
他走上前来亲手将阮明心头上蒙着的被子拉下来,压低声音将她叫醒:“明心、明心?”
呼唤不断。
就算阮明心本想装作没听见的也没办法,而且阮兆麟见叫不醒她直接上手来摇晃着她肩膀,这让她不好再继续装睡。
嘤咛一声,阮明心伸伸懒腰,做出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
阮兆麟看着她不由皱眉:“你这真是心大,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居然还能睡得着?”
他今天可是上下打点了好些动作,在书房里焦急的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儿,这死丫头居然还能睡得这么若无其事!
想着他心里不愤,手上的动作就没克制住,阮明心的肩膀被捏的生疼。
“爹?”
她有些委屈的皱眉,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阮父见她蹙眉,赶紧放开手,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温声劝说道:“明心你昨天实在是太冲动了,更何况你是如何就认定你母亲是中毒身亡呢?”
这幅一本正经扮演好父亲角色的样子看上去虚情假意。
阮明心内心只觉得荒唐恶心,若她还是前世的那个阮明心说不定就掉进他的温柔陷阱里去。
但是今生,她终于认清了阮兆麟这个人面兽心假仁假义的真面目,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他这副慈父假象了。
冬日的天气雪后更是凉如冰水,阮明心靠坐在床头横杠上,背后冰凉一片,就跟她此时的心湖一样,阮兆麟的话再也扰不动一丝涟漪。
她的后背被硌有点疼,
这次回来的太仓促,阮明心的闺房里就像是家里的客房一样空荡荡,还没来得及制软枕头给她。
从前凤凝香喜欢的颜色就跟她的性格一样张扬,她给阮明心制的东西不是大红就是软紫,别院的东西在这守孝期间是都不能用了。
她没有开口回答,而阮兆麟也没有发现她的不适,只是看上去十分关切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明心,你倒是说话啊,这是有谁指使你这样做吗?”
他一脸担心的问道,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凤家看出了端倪。
☆、第33章 让她自生自灭
阮明心垂下头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曾经的她以为这一定是一双十分温柔地大掌,它会坚定的牵着她,守护着她,将她捧在手心上。
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好几个巴掌。
如今终于盼到了这双她期待了二十多年的守护,却只觉得寒冷。
原来阮兆麟的手跟她一样冰冷。
“没有人指使明心,父亲,明心亲耳听到了桂嬷嬷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阮明心垂着眼眸低声说道。
现在也算是死无对证,当做桂嬷嬷颐指气使时候说的话倒也无妨。
对上阮明心的眼睛,阮父继续慈爱的说道:“孩子,恶奴刁钻,但是也已经伏诛。仵作已经检查了你母亲的遗体,莫要执着与下毒不下毒的了。”
他说着声音更加亲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跟为父说,父亲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好好求情将这个案子撤了。这根本就算不上是命案,顶多是小孩子不懂事思母心切,悲伤过度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皇上以孝治国,是不会为难与你的。相信父亲。”
阮明心抬眼,看着父亲的眼睛没说话。
他的话说的无比恳切,若不是亲耳听到那些恶毒的话语,她都从没有怀疑过母亲的死。
现在,他是想要让她改口吗?!
真是做梦!
两双冰冷的手交握着,不知是否真的是因为血脉之缘,通过那交叠的手掌心,阮明心似乎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阮兆麟那冷静外表下的砰砰心跳。
一下又一下,无比紧张,又好像是自己的。
阮明心脑中忽然想到什么,慌地抽出手藏在被子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揪着,以平复内心那波涛汹涌。
她害怕不但自己能感觉到父亲的心跳,父亲也能感觉到她的而将自己情绪暴露。
因为那又是一场令她自己心悲的发现。
阮兆麟不会放过她的。
在任何时候,任何境地。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蒙受不白之冤。
而他现在的‘真情救赎’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掩人耳目,不,是给裴玉莲和右相平息事端。他还要续娶右相之女裴玉莲呢。
如果放弃,那么经过这次事件令她再次背上不孝的骂名。即使过程不一样,结果却是与前世一样的,甚至更加凄惨。
前世里她只是没有出席守灵,而今生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污蔑打扰母亲安息这样的罪名。
阮明心不要再是那样的命运,她决定不允许自己再次处于弱势之中。
被子里的手已经抠得发疼,指尖都快陷阱肉里她也一点不放松。阮明心提着一口气,用疼痛刺激着大脑的清醒。
阮兆麟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开口说道:“怎么了?”还有模有样的上手摸了摸阮明心的额头。
“有点凉呢,冷着了吧?”阮明心不以为意的说道。
从阮明心坐起来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阮兆麟才终于想起来阮明心午休时只穿着中衣,被子还滑在腰上呢。
他不甚熟练的拉了拉被子给阮明心盖到颈子上,却没注意到阮明心漏风的两肩和无所依托的后背。
“明心,听话,父亲想办法带你上殿面见皇上,就撤了诉告吧。”阮兆麟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柔声哄着她说道。
“可是父亲,明心真的听到桂嬷嬷说那些话了。”阮明心却无辜地看着阮兆麟,黝黑而湿漉漉的眼眸像极了在森林中迷失方向的无辜小鹿,看上去怯生生的,似乎怕父亲责备她说谎。
“但是仵作已经验尸了不是吗?”阮兆麟压下火气,不知道女儿怎么会这么执拗。
“爹爹,难道仵作说无毒就没有毒了?”阮明心皱起小眉头,看上去对一切十分懵懂的样子,好像不太服气仵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