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陆小凤传奇同人)【西叶】长剑出天外(109)+番外

作者: 焦糖布丁 阅读记录

身后传来低低两声轻咳,西门吹雪转过头,目光准确对上了床上安静躺着那人的眼:“你已醒了一刻。”

“不错。”

“为何不开口?”

“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自然不必再问。

叶孤城:“你在看海?”

“你醒来之前,一直如此。”

“竟然如此之久?”

西门吹雪看着他:“我想弄明白,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从这里看出去。”

二人说海,却分明知道他们说的不是海。

剑有三问:问心,问情,问道。

一个能达到这样剑术造诣的人,其用心无可置疑。那么,他执着于世俗红尘的道,是障、是劫,还是一种注定身殉的缘法。

叶孤城:“眼下可有收获?”

西门吹雪眼中露出一丝罕见的暖意:“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叶孤城没有再问。

这是两个强悍到孤独的男人,才能明白的选择——天下间,必然也只有彼此才能理解彼此。

叶孤城打破了静默:“你可用过晚食?”

西门吹雪:“我已用过,你的正温着。若能起身,正好合适。”

说罢他走来挽起竹叶纹的纱帐挂号,从红泥小炉上取来来温好的粥食,放在小桌上。

回过身时,男人已经下榻趿了鞋子,自己站起朝小桌走来。

西门吹雪转身取了一件斜纹织金莲丝氅衣给他披上,也陪着他一道坐下。

碗是髹漆碗,箸是象牙包银箸,一盏油灯,两道小菜隔水温着。其中一道是碧绿的海苔,一看便是专程给他留的餐食。

虽有人作陪,却也食不言。

叶孤城右手虎口有伤,便用左手执筷,慢慢进食。这样安静简单的一餐,是劫后余生的小小闲适。

叶孤城放下牙箸,西门吹雪起身收了食盒,复又坐下替他诊脉:“肺叶有损,你,此刻还有热症。脏腑损伤恢复之前,不可再用内力。”

叶孤城将氅衣拢了拢:“深海之中压力甚巨,沉入太深,后来又极速浮起,难免会伤到。幸而你替我提前怯除五分毒性,否则……”他已无法回来。

也幸好是他被卷入深海,而西门吹雪。不习水性之人哪怕剑术再高,入海之后会被水流压制功力,横生变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二人之间,早已不必再言其他。

**********************************

城主:好乐,婚事已经告慰祖宗(虽然被骂了)

庄主:似乎,可以包养了

城主看着温文尔雅,骨头里很叛逆很毁灭

庄主亲眼见识过城主步步为营,有些明白了。他们行事不同,很大程度在于自己可以选择结交的人,但是叶孤城不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第82章 82

西门吹雪想起紫禁之巅那场对决:“即便我在,以你如今的情形,也不能保证一个月之内能恢复战力。”

叶孤城明白这人在提醒自己刺杀帖木儿的计划也许有了变化,便道:“我不会勉强自己。”

西门吹雪见他知晓自己的意思,这才起身取了药罐,重新替他抓药。

叶孤城看着他静气而专注的侧脸一刻,才转头取了乌鞘长剑,抽出细细擦拭。长剑饱饮鲜血,自昨夜一战后,终与他人剑合一,心意相通。

药香压住了清雅的花香,天边最后一上线光也被暗夜吞没,一角冷月悬于矮矮的天上,映出一窗鱼鳞样的海纹。

西门吹雪望着窗外:“海上风光,果然变幻莫测。”

昨夜那场绞杀数万海寇的鏖战已经远去,染红海面的鲜血早已化入海中。

白日里,西门吹雪经亲眼目睹死人的血腥味吸引了海中的鲛鲨和鱼群,聚在一起在白浪中撕扯争抢海中的浮尸。鱼群的异动又引来海中鸟群,在漫天翩飞的鸥鸟鸣声中,曾在海上令商旅海客闻风丧胆的海寇,最终也只落得葬身鱼腹死无全尸的下场。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小鱼吃尸体,大鱼吃小鱼,鲛鲨以比它弱小的一切为食。

当鲛鲨死亡的一刻,它又会被海中最卑微的鱼虾分食殆尽,如此往复,循环不殆。

能洗净罪孽的,唯有死亡。

汤药里加了助眠的酸枣仁,叶孤城血气亏损,用药不久便又有了倦意,拿着剑的手欲松不松。

西门吹雪见状将他手里的剑拿开,将人抱起放回榻上,才要起身放下帐幔,只觉手下一紧。

一只缠着丝帛绷带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

叶孤城闭着眼昏昏欲睡:“你也两日不曾合眼。”

西门吹雪看他在昏黄的烛光下恬静安适的神情,心中一动,鼻间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用额头抵在对方头上,去感受那些许偏高的热度。

叶孤城低声喃语:“……我已无大碍……你不必……”话音未尽,已被什么遮住,变得模糊。

一道清浅的凉意触在唇边,轻轻的碰触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彼此的气息交融一处,像是冷梅的泉水中兑了艰苦的药。细细的吻并不如同前两次那般攻城掠地,反倒带着安抚的缱绻,一点一点润湿了彼此干燥的唇。

叶孤城的气息慢慢变得悠长而平和,在这样细心的抚慰下,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领口扯得松了。一道轻缓而濡湿的吻一直往下,在颈侧鼓动的血脉处停留得有些久了,再往下,便触到衣袍掩盖下的绷带。

刚刚热起来的呼吸渐渐又被放缓了去。黑暗中一个人抬起身,替另一个人掩上衣袍,低声说:“睡罢。”

黑暗里另一个人似乎已经半睡了,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低低应了一声什么,渐渐睡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