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记(4)+番外
Louis Vuitton,老牌贵族。
而包上的那双手,同样白皙修长,骨节明显却不突兀,比例漂亮,指甲裁剪的干净整齐。
同样,我也没有忽视——无名指上那一圈式样简单却工艺精致的白金素戒。
已婚男人。
神神秘秘的已婚男人。
我暗自忖度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眼光竟然透着诡异的熟悉感。
我心中一惊。
他坐在我外侧的座椅上,我不着急,等他先走,而这个时候有空中小姐推着黑色的折叠轮椅走过来。
他并不理会我有些惊诧的目光,平稳地将自己过渡到轮椅上,这些动作明明应该是窘迫的,可是他做起来行云流水一般,甚至还带着几分潇洒不羁,他的左腿似乎有些疼痛,因为我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头。
当他平稳地坐上轮椅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示意我先走。
我心里有小动荡,只能朝他笑一笑
,拿起手包几乎小跑着往外走。
从行李处拿出我两个MCM大箱子,挪到行李车上推出去。
远远地看见母亲兴冲冲地朝我招手。
母亲今年也只有四十岁,穿一袭黑色裙装,身材保持的很好,头发高高盘起,妆容精致。
不少男士经过之时侧目。
她远远地叫我,“心怡!”
我冲过去跟她拥抱,有热乎乎的液体夺眶而出。
我的妈咪。
许卫从她身后走过来,“大小姐回来了。”
我朝他笑一笑,许卫今年亦是四十几岁,他自我年幼时就为我母亲开车,多年情分,一直少说话,多做事,态度不卑不亢,在家里一向都得我们母女敬重。
他跟我打过招呼之后就去车库将车开过来。
母亲和我亲热了好久,方才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你爸爸不能来接你。”
“爸爸年纪大了,又是日理万机,怎么能顾得上我?”
母亲叹了口气。
“妈咪,今年这么开心,何苦想这些事情,爸爸有空闲自然会来看我们。”
正说话间,一辆沉稳大气又低调奢华的黑色Bentley Mulsanne在我们眼前停稳,身边的人经过的时候,我再次闻到一股清冽的香气——在飞机上一直萦绕鼻间的味道。
车里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那司机似乎想要帮忙推动他的轮椅,他摆了摆手,撑着轮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手扶着车,很快坐进了车里。
司机迅速将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车门关闭的瞬间,我隐约看见他摘下口罩,形状完美的下巴一晃而过。
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这时候许卫的奥迪车从后面开了过来。
母亲问,“心怡,你发什么呆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先是放了心,然后才开始发呆。
我竟是一直在为他惋惜!
知道他或许只是病痛而不是残疾的时候,竟然下意识松了口气。
总觉得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贵气的男子,不该拥有缺陷。
我叫钟
心怡,20岁。
从阴雨绵绵的英国回港,拿到普利茅斯建筑设计学士学位,我终于拥有了本埠名媛淑女的生活必需品——学历。
告别学生生涯之后,我刻意在母亲做头发的时候厚着脸皮跟过去,刷着父亲的银行卡,将原本的长发烫成慵懒的大卷发。
父亲比母亲大了整整二十岁,或许我该说,我是本埠闻名的船王钟世荣的二房长女。
港人虽已经奉行一夫一妻制,但是富豪之中如同澳门赌王四房十七个子女这样的情形反倒更为多见。
我家的情况则更为特殊一点。
父亲有二房太太,母亲除了是二房太太之外,还是父亲原配夫人的小表妹。
这样的关系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其中隐情,当年父亲的大房妻子年老色衰,没有办法留住丈夫的心,就把乡下的小表妹接到身边,按照丈夫的口味培养,果然在最后让父亲动了心。
只是,单纯的母亲却不知道大表姐的意图,只以为自己是抢夺表姐幸福的人,一度并不接受父亲。
最后母亲的大表姐出面了,才让母亲吃了定心丸,跟在父亲身边。
如此二十年。
前些年父亲原配去世的时候,我母亲比父亲还要伤心。
只是这样的母亲,却让我不得不心疼。
她和中国古代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丈夫抬举的妾侍有何分别?
我心疼她事事以父亲为先,心疼她对大房子女的诸多忍让,心疼日日守着深水湾的小别墅等着君王临幸一样等着父亲到来。
纵使华服美食,她眉间的愁绪从未消失过。
☆、寻爱记
一个月后,我进入了《虹》杂志社,成为一个实习娱乐记者。
在这里,我受到了特别优待,当然不是因为我是钟世荣的女儿,我来这里呢,也并没有通过父亲的关系。
他才没有空管我呢,对于子女的需要,他甚至要求三个月前打好报告递上去。
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干嘛要倚仗他过日子呢?
我的同事小孙就跟我说,“Vivi,你是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唯一的一朵花啊。”
是啊,我受拥戴,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没错,我长得不赖,大眼睛,猫儿一般,卷翘睫毛,小脸,因为婴儿肥,瓜子脸显得圆乎乎的,皮肤白皙没什么斑点。
可是我们这些娱乐记者,每日对着各样明星,精致妆容,魅力脸蛋,我这样的姿色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