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招惹小狗(15)
不过,这段时间,席望江注意到,上次在酒馆抱着他大哭之后,乐初似乎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神态、动作、生活习惯……好像都有一点,但仔细琢磨,又好像都没有。
非要形容的话,席望江觉得,乐初好像比刚见面的时候“正常”了一点,不是身体或心理上的正常,而是那股偶尔出现的,令他觉到违和的感觉消失了。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乐初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席望江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乐初从宽松T恤下摆露出的小截白嫩细窄的腰。
喉咙里像是忽然飞进一只蝴蝶,轻柔地干痒起来。
席望江轻咳一声,飞快移开视线。
他下床走进浴室,乐初立刻丢下绘本跟上来,熟练地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站到花洒底下,等着席望江给他洗澡。
天气渐渐变热,乐初身上总是热乎乎的,呆着不动也出了一身薄汗,在浴室发暗的灯光下,显出一层朦胧水润的白。
席望江一手还扶着门,看着本该习以为常的画面,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
“你……”
他开了个头,又想到今天实在太晚,要乐初自己折腾,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说不定最后还得收拾一团糟的浴室。
这样一想,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散干净了。
他走上前,坐在马桶上,让乐初蹲在自己跟前,开了花洒调好水温,像洗狗一样对着小疯子一顿冲。
等乐初全身都湿透,他取下浴球,按了几泵沐浴液,从后背开始揉搓。
不知是痒还是疼,乐初一个劲儿地扭来扭去,席望江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搓完后背,再扶着胳膊把人转过来。
乐初光着脚,在潮湿的地板上打了个滑,一头朝前栽去,接着本能地往前撑了一下,环着席望江的腰撞过去。
好在席望江及时掐住了他的胳膊,减缓了大部分冲击,保住了他挺拔的小翘鼻,也保住了席望江自己。
席望江昏头昏脑地开了个小差。
他私下对比过,这具身体和他原本优越的条件,算是不相上下,就这么被撞毁,还是挺可惜的……
随即他痛苦地发现,条件优越的命门有点不太会看时机。
乐初似乎觉得好玩,栽倒了也不急着起来,湿漉漉的头在席望江小腹拱来拱去。
席望江抓着他的肩膀往后推,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不正常。
“起来蹲好。”
光滑的皮肤裹满绵密的泡沫之后,触感更加滑腻,平常拎小鸡仔一样就能拎开的人,黏糊糊地怎么也推不开。
浴室渐渐被水汽填满,因为打折而购买的沐浴露,散发着让空气更加浓稠的玫瑰香。
“让开。”
逐渐失去掌控的焦灼让席望江的声音带了点怒意。
乐初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再捣乱,乖乖站稳起来,任由席望江用不太轻柔的手法一顿揉搓,眼睛里揉进了泡沫也一声不吭。
席望江看见他眼眶被刺激得发红,依然强忍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叹了口气,放柔了手上的力气。
他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无情的搓澡机器,将乐初洗得香喷喷再擦干,没好气地赶人:“行了麻烦精,出去穿睡衣。”
乐初光溜溜地出门去,丝毫没有顺手关门的自觉。
以往席望江觉得麻烦,大部分时间都任由门敞开着,趁着热水还没有降温,动作迅速地给自己冲澡。
但这回乐初一走,他就起身去把浴室门锁上了。
脱了衣服,刚想解决一下命门问题,他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果然见着玻璃门外有个隐约晃动的黑影。
“太诡异了还是放弃吧”和“再憋真的对身体不好”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交战了一会儿。
最终,无法控制的生理本能战胜了理智。
席望江将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单手撑着浴室光滑的瓷砖墙……
玻璃门后传来节奏熟悉的嘎吱声,席望江心烦意乱地加快了动作。
解脱的刹那,他恍惚了一瞬。
光滑的瓷砖被他的掌心焐热,湿滑的触感令他仿佛不是摸着一堵墙,而是掐着一块暖烘烘的白嫩皮肤。
大概他在里面呆了太久,乐初挠门的动静变得急切起来。
“别挠了。”
席望江心虚地朝门外喊了一声,难得没有像以前一样抓住机会纠正坏习惯。
在花了比平时多出好几倍的时间淋浴和冲洗墙壁地板之后,席望江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让乐初学会自己洗澡。
躺进被窝,乐初一如既往地贴上来,没心没肺地睡熟了。
经过刚才的事,席望江原本还有点后怕,但或许是刚刚释放过,身体比想象中更加轻松。
反倒是一直罢工的思绪,突然异常活跃起来。
不知不觉,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对周围的一切渐渐熟悉,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过着曾经不屑一顾的平凡生活,丢失了原本视如生命的嗓音天赋,远离荣誉与喧嚣,却反而在唱歌这件事情上变得更轻松了一点。
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是从捡到乐初开始的。
人总喜欢在回忆中作出预想。
席望江也没能免俗。
如果没有乐初,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与这个问题一同出现在脑海的,是在脏兮兮的被窝里浑浑噩噩度过的那几天。
他很容易预知到一种危险的结果。
不知为什么,超跑失控冲下山崖带来的冲击,这一刻才迟来地令他感到死亡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