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眼红声颤,殿下哄诱成瘾(60)
身处府苑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逐渐回温的身体,缓解了司槐心底的压抑。
这次都不必司槐去特意确认,那些从他身边走过的侍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足以说明,他仍是幽灵状态。
缓步往府苑深处走,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又见到了季黎安。
季黎安,身着一身粗布麻衣,府上小厮的打扮,从容地走在小径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精致的玉佩。
突然,季黎安的动作一顿,玉佩从他的指尖滑落,无声地落在了青石板上,仿佛是不经意间的失误。
季黎安似乎并未察觉,继续前行,步态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而那块玉佩静静地躺在原地,反射着阳光,显得格外耀眼。
司槐上前,在看清那玉佩样式的瞬间,呼吸一滞。
这剧情司槐知道了!
这就是当时在回京城的马车上,沈砚礼跟他讲过的初遇情景。
所以说,等一下就该……
司槐回眸,正跟年轻的沈砚礼对上视线。
沈砚礼的目光被那块玉佩吸引向他走来,司槐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半步。
沈砚礼弯腰拾起玉佩,眼中露出好奇和欣赏。
就在这时,季黎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的步伐变得急促,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他走到沈砚礼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拘谨,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是否见到了一块玉佩?那是我不慎遗失的。”
季黎安的眸光清澈,与之前在山洞中的宛若杀神的气场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单纯而真挚。
不要说当时的沈砚礼察觉不出异常,就连司槐,也一时间有些恍惚。
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究竟哪种才是真实?
等司槐回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先前见到季黎安的房中。
只不过这次,铜镜中再无异常。
司槐沉默着坐在铜镜前,抬手轻抚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也一脸心疼的抚摸着他。
所以,命运这东西当真玄妙至极。
两人因季黎安相识,又因季黎安生情,甚至沈砚礼还因此痛苦纠结过,司槐也因自己为人替身而伤心过。
可结果却是,沈砚礼是痴情的人,他也从不是谁的替身。
纵使沧海桑田,容颜易改,吾心所爱,一见如故。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吾必识汝于人海,携汝归家,共度此生。
第54章 万幸,爱不靠理智,靠心
在余下漫长的时间中,司槐就那样静默着与自己对视。
恢复的记忆,如同破碎的茶杯逐渐修复无痕。
他是司槐,他是季黎安。他也是魑。
《山海经》中所记,“魑”能够变化外形,模仿他人。
而这也正是他的刺杀和潜伏方式。
无论对方是谁,季黎安总能将为自己寻到一个最合适的身份,接近对方。
悄无声息的将其杀死,再不留痕迹的消失。
也正因如此,江湖中有关他的传闻才最奇幻。
是男也是女,是老也是少。
像季黎安这样的人,不能单靠蛊虫控制,精神上也必须让他甘愿沉浮。
所以季黎安是唯一叫过“阎王”样貌的人,并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孩子。
那声父亲,一叫便是十几年。
一直尽心尽力的孝敬老人家,直到他接下了杀死沈砚礼的任务。
沈砚礼如迷雾中的一束光,刺破浓浓白雾,为他指引了一条全新的路。
演久了,季黎安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沈砚礼面前的样子,究竟是真实还是模仿。
好像沈砚礼所爱刚好是真实的自己,可……
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呐?
当时的季黎安最常做的事,便是去府苑里,看着那些雏菊花发呆。
沈砚礼只道他喜欢雏菊花,可实际上季黎安说完的那一刻,自己都迷茫了。
他每告诉沈砚礼一个关于自己的喜好,或是对某件事物的看法,季黎安的内心都会纠结一次。
这到底是他调查后,演绎出的反应,还是真情流露。
季黎安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过了很久,当时的季黎安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早已爱上了沈砚礼,可……
这份记忆交由现在司槐来看,那份爱早已刻入了点滴。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杀死沈砚礼后离开,可季黎安总是毫无行动。
面对父亲的催促,向来听话的孩子第一次为了爱人表现出了抗拒。
哪怕之后面对父亲的惩罚,顶着噬心之痛,也不愿对沈砚礼动手,甚至都没有质疑过自己的父亲。
在季黎安心中,他服罚。
是自己让父亲寒心了,没能完成任务,该罚!只是……
依托薄冰所建的乌托邦,破碎坍塌,轻而易举。
父亲动怒,派大量杀手,直接夜袭府邸。
季黎安体内从小便被埋下的蛊虫被完全催动,那已不再是靠意志力就可以抗衡的力量。
万幸,爱也是靠本能驱使的行为。
哪怕是完全陷入杀戮状态,季黎安也未向沈砚礼挥砍一剑。
黑纱蒙面,虎爪穿心,夺剑挽剑花,以一人之力,替沈砚礼挡下府外大量刺客。
尸山血海中,季黎安喋血而立,身中数剑,早已意识涣散,却仍持剑而立,单薄的身躯,月下拉长的影子,将入府之路死死挡住。
不确定是不是幻听,他似乎听到府邸内传来沈砚礼寻找他的声音。
血遮目,季黎安看不清路了。
一声哨响,通体漆黑的骏马疾奔而来,将季黎安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