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穿成黛玉的奶嬷嬷(94)
想着顾妈妈送料子,黛玉不免提醒几句:“别忘了给柳姨她们也送一些,我记得还有几匹重莲绫搁在箱子里,妈妈挑个时间带出去,让人给宛华送去。”
“肯定的,明儿一早我就带回去,好让林管事着手安排下去。”
瞧着春心等人上菜来了,顾有枝侧身一一将其摆放在桌上。
垂眸抬首之间,顾有枝不经意的瞟到了,偏厅屏风上的那副黑白相间的水墨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惊得顾有枝不小心将一盏甜汤洒了出来。
“呀。”春心连忙上前,将顾妈妈的手拿起来看了看,“妈妈可烫着了?”
“妈妈没事吧?”黛玉也是吓了一跳,顺势就要起来,被顾有枝给按住了。
“没事没事,因是下午出去被晒着了头晕,姑娘用膳吧,不用管我,我出去收拾一下。”说完顾有枝转身就急忙的出去了。
瞧着姑娘实在不放心,春心将桌面收拾了一下说道:“我去瞧瞧。”
顾有枝回了屋子,就背靠在房门上,一手紧紧的捂住躁动的心跳,想着刚刚闪过的画面,喃喃自语:“那是四季烟雨图……”
砰砰,听着外面敲门的声音,顾有枝揉了揉额头,将门打开。
“顾妈妈你没事吧?我拿了烫伤膏过来,赶紧敷一下。”春心洗了个帕子,走进屋子,仔细给顾妈妈上了药,这才放心,“妈妈你先休息休息,要是不舒服了,就喊一声。”
顾有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知道了,快去忙去,我眯一会儿就好了。”
见人出去了,顾有枝才垂眸细想。
她记得那副四季烟雨图,当年太太已到弥留之际,记忆中她抱住黛玉去给太太逗乐时,亲眼瞧着太太吃力的坐在书桌前,画了那副四季烟雨图。
但是画好没多久太太就走了。
模模糊糊的,她记得当初太太画画时,肯定说了什么,但是年岁太久了,她现在根本想不起来。
顾有枝狠狠的敲了敲脑袋,那幅画肯定有问题,不然她为什么会单单想到那幅画呢。
顾有枝头疼的倒在床上,该记得不记得,烦死了。
最主要的不是那幅画。
是太太走后,那副画就被老爷日日挂在了书房。
而是老爷走之前,她亲眼看见老爷亲手把那幅画交给了黛玉,还一直叮嘱她要妥善保管。
那个时候,她看着那幅画就觉得心生异样了。
只将它当作贾敏留下的念想,并未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顾有枝见院里的人都歇着了,她悄悄点了灯,开门去了暖阁。
举着灯,顾有枝反复的看着这幅四季烟雨图,虽然这幅画已经快七八年了,因为保管的好,未将褪色和破损。
晃眼一眼,顾有枝只觉地这是一副寻常的山水墨画,除了黑白两色,不见异色。
顾有枝想不明白,伸手摸了摸,发觉触感有异,指尖揉了揉,将手凑到鼻息下,一种香?却有不是林府常用的墨香。
顾有枝皱眉打量,这才发现,常年将它叫做烟雨图,表面却只有一层薄薄的雾,状似烟雨。
雾层之下画了雪松,坠着冰凌,奇怪的是冰凌不是垂直而下的,它斜斜的指着一座山:“这座山是...”
侧耳听到房里传来动静,顾有枝连忙出了暖阁,轻声走进了黛玉的卧室。
见帘子隐隐动了动,顾有枝走上前去,掀开看了一眼,见黛玉似是睡得不安稳,眉头微微皱起。
怕给热到了,偏头看了一眼角落的冰盆,顾有枝拿了扇子,坐在床边轻轻给扇着风。
见黛玉眉头松了,这才起身出了屋子。
看着月亮悬挂在空中,印的石榴树在地上身姿斑驳,瞧着那枝丫,顾有枝想起画里的雪松。
雪松。
小少爷出生便体弱,老爷为了让他平安长大,便专门去寺庙求了主持取名。
主持给小少爷取了个乳名:松儿。
愿他能在逆境中求生存。
雪松,松儿,那他指的那座山又是什么?
太太在画里暗喻了王夫人吗?
明日她定要问清楚金钏事情的真相。
可是第二天的晚上,顾有枝没能如愿的等来金钏。
她一入夜就花钱差了一个打更的婆子去月洞门守着,那婆子在园子里绕了几圈,久久不见人来,怕惹人生疑,只能遗憾的离开。
之后更是没有瞧见人,王夫人院里又不好去,多方打听才知道,金钏居然出府了?
原来是因为金钏久病不愈,王夫人以金钏身染恶疾为由,将金钏一家都安置去了庄子上,至于哪个庄子却没人知道。
“王夫人...”顾有枝肯定王夫人知道了玉钏从她这里拿药的事情,不然为何她根本没有理由急匆匆的将人安排了出去。
除非金钏命不久矣!
这会儿顾有枝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引起王夫人的怀疑,可是一想到金钏不见了人,顾有枝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说来也是巧,前几日才来了府里的小豆子,居然又来了。
顾有枝欢喜的跟个什么一样,连忙叫雪雁去接人。
自己跑进屋里急急忙忙的写了封信。
却不想,出了屋子并未瞧见小豆子,只见雪雁孤零零一个人回来。
“人呢?不是说小豆子来了吗?”顾有枝将信揣进怀里,看着进院的雪雁问道。
“噔噔蹬蹬,小豆子走了呀,送了烤鸭过来。”听着顾妈妈的话,雪雁欢喜的将食盒举起来给顾妈妈看。
压根儿没注意顾妈妈气晕的表情。
她终于可以吃鸭子了,因为姑娘不贪食,府外也就一两个月送一次,她都没吃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