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风接影(3)
萧共醉有些咄咄逼人地瞧着他,眼看唇就在贴上他的脸。
白衣公子稍稍往后退了下:“你是狐妖,人妖自古殊途,便是我想,也不可…”
听他这样说,萧共醉稍稍退回来些,一双凤目不住地盯着白衣公子,似想立刻把他啃到肚子里。
“我修行的时间长,已和凡人
1、1 ...
没在区别,公子倒不必再乎这些。”
一直淡然清漠的白衣公子此刻竟似小书生般无可奈何。
“唉……看来公子并不想我报恩呐…那好,我明日再来。”
直到木门“咯吱”一响,他才回过神来,恍然的瞬间,似有什么东西穿过时空呼啸而来。
那天晚上一向睡觉安稳的白衣公子做了个梦。
他梦到被人追杀,梦到好多血,梦到有个人在叫他的名字。
早晨醒来时一身疲备,他心想莫不是那只自称狐狸报恩人把他前世的记忆勾出来了?摇了摇头,连自己也觉得荒唐。
同昨日一般,天刚一黑,门就“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他也不好奇来的是谁,依旧捧着本志怪小说在看。
“公子好闲情,惊鸿奉主子之命,来给公子弹琴解闷。”
“有劳了。”
“却不知公子今日想听什么?”
“随意就好。”
“好,那惊鸿就开始了。”
今日的曲子有些怨气,乍听时便觉得心口沉闷,就像一条悲伤的河流流进了身体,然后在钻入周身经脉。弹到□时,竟觉得胸中有一口血气急需释放。惊鸿似看出了他情形不对,匆忙收了曲调,他才得以把那口血气逼了回去。
“公子没事吧?脸色很不好,莫不是惊鸿弹的曲子不好,惹了公子不开心?”
“不关你事……”
“公子这般惊鸿回去没法给主子交待。”
“不妨…不妨……”
不如这样吧,惊鸿忙从衣衫内拿出了个青花瓷瓶,打开封口,倒出了几粒药丸。然后递到了白衣公子面前:“这是调养气血的药,公子若信得过惊鸿便服下吧。”
白衣公子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说:“那自是谢你好意,然后仰头服下。”
便听“啪…啪……”几声从门外传来,跟着一脸笑意的萧共醉走了进来。
惊鸿知趣的退出去。
白衣公子看他一双凤目尽是笑意,活像吃了鸡的狐狸,便知自己是着道了。
像是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萧共醉走到他身边坐下说:“莫要怕着,那药…只是消除人妖界限的药。”
“还尚未怕着。”
“生气了?”
“没有。”
“哦,那是我多想了,恩公脸色真真苍白的吓人。”
“你想如何?”白衣公子像是真的有些恼,以前只是淡然的口气现在却多了几分冷。
“报恩啊,恩公救我一命,我倾尽所有无以为报。”
“那便不要报了……”
“呀呀,这怎么使得。莫不是恩公生在下的气了?”萧共醉笑得是看不出的高深。
“我不管你是人是狐,这山中岁月我本是平静度日,你为何要来扰我清静?”
“哈哈…若我说我们有段姻缘未成,你当如何?”
“我清静惯了,你去找别人吧,也自有愿涉红尘之人。
1、1 ...
”
“不想公子却是这般对待痴心人的,我可好是伤心啊。”边说着手已轻轻覆上他的,白衣公子身子稍微一振,却并未推开。
萧共醉笑了,笑的仿佛能流出水来。
“真是别扭。”白衣公子还未搭话,萧共醉已经起身:“恩公,改日再来看你。”
门“咯吱”一声关上,屋里立刻变得寂静,白衣公子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空落,可到底是哪,却又说不来。
他又做梦了,今夜的梦比昨夜的梦更为诡异。他竟梦到了那个自称萧共醉的公子,而胸口却是说不出的悲伤。
本以为今日那惊鸿还会来弹琴与他听,不料却来了个女子。
门开的时候他本是不想去看的,只是一阵馥郁逼人的香气让他不得不抬头看了门口一眼。
只见那女子一身绯衣,身上似挂了铃铛,走一步便会“铃铃”响几声。比这些更为吸引人的是她的美,肤若凝脂,唇若春花,腰似弱柳扶风。
她走进屋朝白衣公子揖了下,并不是女子行礼的方式。
“我家主子要香书来跳舞与公子解闷。”
“姑娘有劳,却不知姑娘可也是狐?”
“公子可真会说笑,凡尘女子可有同香书这般的?”
“呵呵,那自是少见。”
“不知公子要看什么?”
“自是随意就好……”
“嗯。”
只见她从腰间的囊袋里掏出一只同拳头般大小的香炉燃上随身带的香料,放在离白衣公子身前的桌上。
香书见她稍有惊奇,便细心解释了一番:“公子不知吧,这观舞时燃香最好,就如翩然起舞时舞衣散出的香味一般。
白衣公子轻轻“嗯”了一声,她便开始了。
乍开始时他还有心思看她跳,不过慢慢的精神越来越恍忽,大脑就像不受控制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好多事纷沓而来。还有一个地方,那地方有碧水,有莲子,甚至还能隐约地听到歌声。
是谁在唱歌?
是谁?
他刚确认那歌声传来的方向,不料却有个急切的声音把他唤醒。
“公子…公子……”
他迷糊地‘嗯’了一声。
“公子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
“啊?没事,刚才有些乏…”白衣公子揉了揉太阳穴,那香炉里的香已燃烧成灰烬,仍有气息萦绕在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