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金主不太冷(21)+番外
常思把方包放到热好的平底锅上,空闲间抬起头跟陈默打招呼:“早安。”
陈默看着常思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失神,顿了顿才回:“早。”
常思专心摆弄他眼前的厨具,没有察觉到陈默的异常,只柔声道:“先去沙发上等会吧。”
陈默先是下意识地点头,怕常思没看见,又“嗯”了一声,才去了客厅。
在他离开厨房后,常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往他的方向看过来,面露疑惑。
陈默坐在沙发上,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心里那一瞬的念头居然是怕常思失落所以要给他回应。
咬了舌头一下,有些无力地任由自己陷进沙发里。
客厅里电视是开着的,常思做饭之前应该是在看电视,画面定格在一档综艺节目。
看到《年代秀》三个字时,陈默眉梢皱了皱,他记得这档节目是代际互动综艺秀,模式是由10位明星嘉宾领衔五个年代小组通过年代答题、游戏竞技等环节进行同场PK,并且结合影像、实物、音乐表演、时尚秀等元素寻找浓浓的当年情,一度深受中老年人的喜爱,嗯,中老年。
这么想着,跟中老年人相同爱好的人已经端着做好的三明治和燕麦牛奶粥来到了陈默面前。
见陈默用略带异样的眼神看他,常思把饭放在桌上,问道:“怎么了?”
陈默搪塞:“没事。”
陈默对口腹之欲并没有多看重,食物在他眼中基本上只有能吃和不能吃之分,不过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国外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连带着他对西方的食品都少了几分好感,只把粥喝完,刚想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硬撑着吃了几口三明治才放下了餐具。
常思在一旁看着陈默类似于挑食的行为,默默记下他的喜好。
今天是去《偶像与演技》栏目组的第一天,不用再到公司,王秉川派人在9点的时候来陈默家接人,把他和裴昱澄送去节目组。
因为是封闭式录制,在这期间需要在节目组安排的宿舍住,陈默看了眼时间,进房间去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也不过就是几件应季衣服和换洗衣物,像陈默这个人一样,能带走的也没有什么。
门铃在这时候不要命一般地响了起来,能把门铃按成这样的,除了夏黎黎也没有别人了,陈默有些头疼地想。
看样子是常思已经去开了门,因为不多时客厅里就充斥着夏黎黎的狮吼神功,间或夹杂着裴昱澄“老常,老常”的亲昵叫喊。
陈默推开主卧的门,夏黎黎眼疾手快地迎了过来,递上一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太君,请笑纳。”
在夏黎黎格外迫切的注视下,陈默打开包装,里面是件有些幼稚的法兰绒卡通连帽睡衣,有些纳闷,不过鉴于夏黎黎的品味和想法一直也挺奇特,又定睛看了看。
除了形似恐龙的尾巴处写着“当午”两个字之外,没有发现别的异常,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送我睡衣?”
夏黎黎两眼发光:“同居礼物,情侣睡衣。这可是我按你们两个人的身高体型特意去定做的!”
说完指了指常思,陈默这才发现常思手里也拎着一个同样的礼品盒。
常思冲两人微笑致意:“谢谢夏小姐。”
看样子竟然还挺满意?
陈默:“......”
难道常思禁欲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小公举”的内心?
想到以常思的体型穿这么一件毛茸茸的睡衣,效果无异于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朝你扑过来说:“哥哥,人家要抱抱。”
画面感太强,陈默忍不住有些恶寒。
陈默安慰自己,还好两个人不是睡在一起。
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去客厅,应该就能让他的眼睛逃过一劫。
夏黎黎像是看穿了他所思所想,笑得贼嘻嘻的,却没有说什么。
几人到了车上,夏黎黎迫不及待地塞上耳机,露出一脸老母亲般的微笑,不知道在听着什么。
陈默视线掠过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脑中过着王秉川发来的节目流程。
《偶像与演技》看起来是“偶像”与“演技”两个词组并列,实际上重点却是放在后面“演技”两个字上。
今天只是参赛者们初步自我介绍,和导师互相认识,半个月之后的第一场比赛是才艺表演,则与演技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看重台风以及个人及组合受观众的欢迎程度。
至于之后,则是导师现场教学,参数选手之间随机抽取对手同台比拼,以及选手与导师对戏。
身旁的夏黎黎突然哽咽起来。
陈默思绪回笼,眼皮抬了抬,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夏黎黎梨花带雨的样子。
不过,接下来夏黎黎的举动就让陈默放下了心,毕竟伤个心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只见夏黎黎从抽纸盒中抽出了几张卫生纸,狠狠的擤了擤鼻涕,又抽抽搭搭地骂道:“辣丶鸡作者,后妈!这么虐自己的儿子。”
动静之大,响天震地,还把从上车就开始犯困的裴昱澄吓得打了个哆嗦。
听到这里陈默知道了,夏黎黎是在看小说。
果不其然,夏黎黎一边抽抽搭搭,一边跟陈默抱怨:“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受受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被人强丶暴,轮丶奸,出柜后又被养父母嫌恶,但是他越是缺乏爱,就越是想要被爱。终于等来了攻君,不顾一切的爱了。
“到头来发现只是一场算计,结果还为了救攻心上的白月光出了车祸,最终失忆了。他一生什么都没有,亲人、朋友、爱人都没有,到最后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有了,呜呜呜......”
陈默重新倚回车座上,淡淡开口:“为什么会觉得虐呢?如果他前半生过得不好,失忆对他而言不是一种解脱吗?忘记他不想面对的事,忘记他求而不得的人。”
陈默的声音虽然淡漠,但是却拥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宛若面对波澜不惊的大海,让人的心绪也跟着沉静,被她这么一说,夏黎黎止住了鬼哭狼嚎,虽然仍是忍不住抽噎,可终归是好了很多。
常思毫无征兆地发问:“你觉得是忘记比较好吗?”
陈默有些纳闷,常思的神情太过认真,认真到好像陈默即将回答的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思索片刻再次开口:“如果是痛苦太多的过去,那么忘了也没什么不好吧。”
这句话出口后周遭顿时万籁俱寂,除了夏黎黎的抽噎声清晰可辨。
常思看着陈默目光灼灼,很久很久,时间久到陈默都快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话,常思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恰好车子抵达了目的地,车子停稳后,常思开车门下车扬长而去,全程动作一气呵成。
夏黎黎哽着问陈默,又看了眼裴昱澄:“他知道什么了?”
裴昱澄无辜地摇摇头。
陈默不在意地努了努嘴:“谁知道呢?可能.....”
裴昱澄,夏黎黎:“什么?”
陈默:“天知地知、他知,我们不知。”
夏黎黎:“......”
第26章 春风难度
长平古战场上,秦将屠杀了赵国降卒40余万,尸骨遍野,血流成河,稍微有大雨冲刷就能露出森森白骨。
长达千年间,一直有赵军的亡灵在此处徘徊不散,不肯投胎转世。
究其原因,或许是预见了即将破灭的故土,或许是愧疚于在家中苦候的捣衣妻和老父,又或许本身便是在等着什么人,守着一腔执念,流连于此。
白芷手持一柄黑色流金伞,立在越来越趋于透明的死魂之前。
白芷知道,此人生前是一名书生,名唤杜若,是为那个朝代的世俗所不容的断袖,与中意之人相约好了私奔,谁料秦赵战事一触即发,在等心上人赴约的途中被赵军抓来做了壮丁。
一身书卷气,手无缚鸡之力,早早地交代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