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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正长(46)

作者:阿苏聿 阅读记录

下午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期中考正式结束。收卷铃还没打完,高二学生已经冲到走廊撒欢,连复原教室这一工作都进行得极其敷衍。

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书和资料,周末作业还没发完,跑得快的已经出了校门一溜烟跑没影。

剩下许瑛站在五楼怒吼:“英语还有一张卷——我看谁没写完回来就等着罚抄吧——”

小鸟们闻声而散,陶琢则抱着书箱慢慢往宿舍走,在躁动的人潮中捕捉到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严喻正拎起书包,披着校服,一个人回自习室。

他不会还要学吧?陶琢狐疑地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陶琢收好东西,先回宿舍洗澡,换了套宽松的常服,慢吞吞下到自习室。

自习室里果然只有严喻一个人,正低头在草稿纸上算题,仿佛不做题就会死一样。

陶琢见没有外人,直接坐到严喻对面,明目张胆趴在桌子上骚扰他:“还学!不准学了!你都不休息一下吗?你是学习机器吗?”

学习机器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抬,只是轻车熟路地伸出一只笔,抵着陶琢额头把小狗戳远。

陶琢发觉严喻在做的练习册有点面生,使劲歪着脖子偷看,试图打探敌情。严喻注意到他别扭的姿势,干脆抬了抬封皮让陶琢看清。

是一本竞赛方向的数学真题。

陶琢疑惑道:“这是什么?你要搞竞赛吗?”

“不,”严喻淡淡回答,“少年班的考试会涉及到这些内容。”

“噢……”陶琢知道少年班,报名的高二考生会跟着应届高三一起高考,再参加各院校独立出题的考试,分数过线了就可以提前进入大学。

陶琢说:“你要去?”

严喻说:“我妈想我去。”

“这样啊。”陶琢点点头。

不知为何,这一刻看着严喻,陶琢胸膛里漫出一丝难言的心酸。

他还挺喜欢严喻的,陶琢想,严喻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已经渐渐开始习惯严喻的存在了,甚至生活中没有严喻会觉得少了什么。于是陶琢蓦地想问,那你自己想去吗?这个问题却卡在喉咙里死活问不出口。

最后陶琢只是说:“那你不上高三了吗?”

不料严喻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他忽然反问。

“啊?”陶琢一愣,半晌后喃喃道,“我觉得……还挺好的啊。可以早一年上学,压力没那么大。”

严喻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看题。

陶琢还想说什么,但严喻似乎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做题上,对陶琢置若罔闻。

半小时后,陶琢后知后觉地发现,严喻似乎又生气了。

陶琢有些不确定,试探着在严喻面前飘来飘去刷存在感,严喻就跟没看见似的,头也不抬。

陶琢只好摸出一张数学试卷在旁边写题,终于遇到一道一看就很有难度的,题都没读,立刻去骚扰严喻:“喻哥我这题不会。”

不料严喻看都没看,说:“我也不会。”

陶琢:“……”

行,不用试了,绝对是生气了。

陶琢有些疑惑,怎么就生气了?

又过了半小时,这种疑惑演变成了抓狂——究竟在气什么?严喻什么都好,就是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充气长大的吗?!

陶琢抓耳挠腮半天,感觉问题好像出在了刚才两人关于少年班的讨论上,但陶琢苦思冥想,还是搞不懂严喻的脑回路——难道是希望他说不好吗?希望你别去少年班?可题是你自己在看的啊!难道还能说“祝你考不上”这种烂话?!

陶琢想不明白,只能蔫蔫地趴在桌上写英语作业。

严喻不旦容易生气,气还很长,是那种“我不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你就猜吧,猜不到你就等着完蛋”的最难对付的主。

于是当晚,整个508室温骤降5度,陶琢冻得不行,实在没辙,跑去问单宇:喻哥生气了该怎么哄?

单宇秒回,带着一丝震惊:?谁?谁生气?哄谁?

陶琢:……

陶琢:严喻啊

单宇:你把他惹生气了?

陶琢:好像是

单宇:你把他惹生气了,你还活着?你觉得这可能吗?

陶琢:………………

陶琢:别说废话,所以怎么办啊,宿舍里好冷TT

单宇不再扯淡,向陶琢打听了一下前因后果,然而听完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把这种症状归为“严大神每个月就是要犯病那么几天,习惯就好”,开始给倒霉的陶琢出馊主意。

单宇那一堆烂点子听起来就很不可行,陶琢不想和单宇废话,转而打开小某书搜索,“说错话惹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陶琢开始找可行的建议,刷着刷着,没看见人家笔记标题里多了个男字,在五十条建议中选了一个以他的了解,看起来对严喻最有效的一个——

于是,当晚睡觉前,陶琢在上铺扒着栏杆,极尽所能以最乖巧最谄媚的语气对严喻开口,眼巴巴道:“明天和我出去玩吧。”

被严喻冷冷拒绝:“不去。”

陶琢早有预料:“可是上次都去了。”

严喻反击:“上次去了下次就要去么。”

“……”陶琢噎了一下,并不气馁,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编造理由:“可是我想看电影。一个人看电影好可怜的。”

严喻闻言眉头一跳,没有立刻回复“不”,陶琢深感有戏,趁热打铁道:“对吧!我特别想看这个电影,就是这部……”

其实陶琢根本没关注最近有什么电影上映,边说边打开某眼,想随便挑一部拉严喻出门,然而扫了一眼瞬间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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