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涟漪神经紧绷。

秦御风挂断电话，手机在指间似有被捏碎屏幕的可能。

“顾修被奎克的人带走了。”

……

隔天清早，涟漪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市局。

李珂和赵谦正在往嘴里塞包子，肖乐在和张宏毅说什么，两人手里各拿着一袋豆浆。

“头儿，汤包吃不吃。”李珂伸着油手招呼涟漪。

涟漪也不理他，卷着一阵戾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谦手里的包子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他半张着嘴目送涟漪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然后被摔门巨响轰的一震。

“怎么了这是……”受到惊吓的赵谦话都说不利索了：“女神…怎么有种要去砍人的架势……”

李珂也被摔门声震傻了，愣愣转头看向张宏毅：“这…怎么了？”

肖乐把手里空了的豆浆袋子扔进垃圾桶：“她接电话呢。”

……

“奎克，做事要考虑后果。”涟漪在摔上门的那一刻，就吼上了：“你敢动顾修试试！”

“涟队长，我已经说了很多遍，顾修不在我这里。”奎克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妖肆，每个字都踩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声调。

“现在是八点半，九点钟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你，后果自负。”

说完，涟漪直接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拨出了秦御风的号码。

“喂。”

“秦爷，奎克给我打电话了，一口咬定顾修不在他那里。”

“的确不在他手里。”

听筒里除了秦御风的声音，涟漪还听到了另外几道音色。

但她只分辨出了杜衡的声音。

“顾修不是被他带走的吗？”

“正在查。”秦御风说话透着一股煞气，隔着听筒扎进涟漪耳中，“你不许轻举妄动，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警察该做的。”

第227章 砍什么人？

电话挂断，敲门声响起。

涟漪就在门前，转身便开了门。

“老涟。”

“叫局长！”

涟景生跨步进来，“听说你要去砍人？”

“啊？”涟漪脑子里装着事，茫然眨眼：“砍什么人？”

涟景生还没回答，又被涟漪一把拽住手臂拉到沙发上坐下。

“老涟，有件事……挺让人闹心的。”

涟景生点头，抬手揉开女儿眉心皱起的小山丘：“嗯，说说看。”

涟漪张嘴，想说，又欲言又止。

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黄叔……有问题。”

昨天，她用一套游戏神装，从顾修口中问出了一件让她身心俱凉的事情。

黄正齐，有可能已经……被收买了。

顾修说，之前他在鬼巢做服务生的时候，有一次去某个包厢送酒。

包厢里都是些喝醉的混混，正凑在一起嗑药。

其中一个可能是新来的，胆子小，就问了一句这地儿不会被查吗。

紧接着，被簇拥在正中的一个男人便嗤鼻回了句——查个屁！连缉毒大队的头儿都是老子的铁哥们儿！

既然是喝醉酒的混混，那就不排除吹牛胡言的可能。

但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是不论真假，都必须要彻查的问题。

当时涟漪立刻让顾修描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

“说这句话的人，就是熊哥。”涟漪叹了口气，“爸，审吧。”

涟景生整张脸紧绷僵硬，一道忧虑从他眼中闪过。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涟漪率先起身，那白皙的脸上，露出惆怅的神色：“黄叔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涟景生握拳撑站起。

“好，审！”

……

毒品案件尚未查明，熊哥一直被刑拘在拘留所里。

涟漪和涟景生亲自提审他，关闭了审讯室的摄像头，不让任何人进入接触。

“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原本强壮的熊哥整整瘦了一圈，脸上的伤好了，但脸颊去深深凹陷了下去：“你们查的清就查，查不清……该把我怎么样就赶紧，老子一天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涟漪掏出手机开了录音，放在桌面上。

“你认识黄正齐吗。”

涟漪连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内心的不安，让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熊哥皱眉，眼珠转了一圈：“缉毒大队的队长？”

“嗯。”涟漪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冷漠的视线盯死他的瞳孔：“认识吗。”

“沾毒的都认识他。”熊哥哼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毕竟是专门盯着我们这些人的狼狗啊！”

“黄正齐给你卖过消息？”涟景生突然开口。

熊哥神色一滞，继而冷笑。

“就算是卖，也不是给我。”他带着手铐的手动了动，右手抬起两根手指：“来根烟。”

涟景生没动，目光锁视了熊哥片刻，才从衣兜里摸出了烟盒。

他抽出一根烟夹在熊哥的指缝间，掏出火机吧嗒点火。

熊哥凑到火前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嫌弃道：“堂堂市局局长，就抽几块钱的烟，也不嫌磕碜！”

第228章 是真的！

涟景生收了火，食指一挑，打火机就弹起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涟漪一看他爹摆出了这种洒脱架势，就知道这场审问没自己什么事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吧。”打火机在手指中旋转翻飞，涟景生后退几步，斜坐在长条桌上：“积极配合警方破案，说不定，死刑就变死缓了。”

“我手里那点剂量，够得上死字？”熊哥又吐出一口烟雾，对涟漪道：“你以为当初那招恐吓，现在还有用？”

言语神情可以伪装，但直达内心的情绪，却是无法轻易掩盖的。

涟漪盯着熊哥的眼睛，笑着不说话。

“你不过是想多要几年减刑。”涟景生把打火机收进衣兜里：“明白价值交换吗，我给你减一年刑，你就得给我做一件事。”

熊哥的身子狠狠一僵，他觉得身心正在被一种灼热的窥探捆绑，烧的炙红的钢索正在寸寸深埋进他的皮肉里。

空气凝滞，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声震耳。

“黄正齐的确在卖消息。”

熊哥开口的那一刻，涟漪脑子里嗡声鸣响。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画面显示着波动的音轨。

这句话，足以毁了黄正齐的一生。

涟漪喉间涌起阵阵酸涩，她用力咽下口中的寒凉，抬头看向父亲。

涟景生背对着她，宽阔的后背如铁山沉稳，只是肩头的颤动，如针扎般刺痛了涟漪的双眼。

黄叔和爸，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涟漪看不到涟景生脸上的神情，可正对他的熊哥却看的清清楚楚。

“是真的！”熊哥对涟景生道：“但消息不是卖给我，而是卖给货主！货主控制着b市所有的交易！”

此时此刻，涟漪满心只有一个疑问。

“你刚刚说货主控制着b市所有的交易？”她声如锥落，字字沉响。

熊哥点头，“之前我没说，我的上家是一个叫龙岗的男人，我只见过他一面，那个糖就是从他手里拿的。”

涟漪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了尖刀，直悬在熊哥眉心前一寸的位置：“继续说！”

“这东西是个新玩意儿，而且流动线路只控制在三条线内。”熊哥又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躲避什么：“我也是后来慢慢发现的，这三条线都有一个共同的货主，而这个货主，掌控着b市所有的交易。他不放货，就绝不会有人买到糖……”

“你是怎么知道黄正齐给货主卖消息的？”

涟景生语气平缓，涟漪却见熊哥狠打了个冷颤。

“黄正齐去过鬼巢，他当时是带队来例行检查的。”熊哥的头越来越低，下巴恨不得扎进胸口里：“后来转了一圈就走了，我亲眼看着他带人离开。”

“之后没多久，我钓了个女的，鬼巢后门外是条窄巷，我带她去巷子里……”熊哥抹了把脸道：“结果刚脱了那女人的裤子，突然听见了一阵说话声，就在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