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让让我(116)
心情放松下来之后,李南承便也很自然地同沈予臻唠起了家常。
“听你的意思,是想占陈桑的便宜?”
李南承瞪着双大眼睛诧异地看向沈予臻,却听他轻笑一声,继续道:“你都能看得出来祈年对陈桑有意思,我还能觉察不到?承承,你别忘了,在咱们俩的爱情里,迟钝的是你。”
李南承撅了撅嘴,仿佛只要谈到沈予臻居然安安稳稳地暗恋了他那么多年,他就觉得有些害羞甚至过意不去,只好将话题又扯回了祈年身上。
“我们都能看得出来,那陈桑也不是傻子——他装什么装啊!当时祈年一个孤儿可怜巴巴地跟着李忱砚回家过年,被他忽悠了去,为了他留下来进了京安警队跟着他屁股后边办事儿,跑前跑后的,明明跟小本小慈差不多大的年纪,却要遭受那么多考验和磨难,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你是觉得陈桑因为对你的感情,所以不愿意给任何人机会,心里对祈年有点愧疚吧。”
沈予臻说话总是一语中的,李南承被戳破了心事,只是点点头,有些难过地靠在沈予臻的肩头。
“也是对陈桑的愧疚吧……我没办法回应他对我的好,除了你,我再也没办法对任何人负责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有时候太过浓重的爱反而会成为负担——我作为竞争者,没办法客观地评判我和陈桑,谁对你爱更多一些,但谁能够有幸与你共度余生,是你自己遵从内心的选择,不该被掺杂了感动的情愫干扰。”
沈予臻淡淡地笑着,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被李南承选择的幸运。
“你总说,我在你面前永远表现得那样自信满满,可你不懂,我就是不希望你对我的怜悯多过于爱情,其实我怕极了——我害怕你不爱我,我害怕你不要我,可我什么都不能强迫你,我不能用我的深情绑架你,永远将你拴在身边……对我而言,只要你是幸福的,就够了。”
以前的李南承,从来都不懂沈予臻对自己的爱那般包容又小心翼翼,那晚激烈的争执和相互理解后的宁静,似乎让他们彼此的感情又加深了一个层次。
李南承突然停下脚步,将自己的手掌轻覆在沈予臻的胸口,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神色极为认真。
“臻臻,我的幸福,一直都与你有关。”
*
对外宣称重新整修的高档会所此时显得十分冷清,然而最隐蔽的茶室内,依旧有两位客人隔着屏风在交谈。
往常一副悠然姿态品着茶的男人,今天却没什么心思,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死死盯着屏风另一端的人影。
反观那个人倒是泰然自若得很,从声音听来,大概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只是谈吐间异常沉稳,似乎是见惯了大世面。
“现在高靖昂也死了,我们失去了药源的供给,你有什么想法?”
男人垂着眼,语气里似乎有些紧张:“有人想要挖出三十年前被我们特意掩盖的真相。”
老者倒是不以为意,话锋一转道:“你觉得,这件事跟沈予臻有多大的关系?”
“他已经得到警告了,当年他几乎被砍断了手掌,直接断送了他的医疗生涯,这还不够吗?”
像是不希望老者将注意力放在沈予臻身上一般,男人说话时越来越急促,内心的真实想法在老者面前瞬间暴露无遗。
“学不乖的人,怎么惩罚都不够。”
老者轻笑了一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和你在这个茶室里品过茶的人都死了——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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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予臻如愿得到了研究违禁品成分的权限,而正好季识则也能为他提供研究场所,在和李南承坦诚了部分心扉后,李南承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他,不管自己上不上班,都要专车专程送沈予臻去医院。
只是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避开沈予臻进行。
校庆枪杀案和摩天轮坠楼案被警方并案调查,李南承知道陈桑这段时间肯定躲不了清闲,便没有再打扰他,而是自作主张给陈桑家打了个电话,询问柯嘉韵和陈逾川的近况,在得到了柯嘉韵的允许后,他才敢前往陈家探病。
柯嘉韵听出李南承的意思,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陈逾川单独讲,便在保姆的陪伴下直接离开了家。
整间房里此时就只剩下李南承和陈逾川两个人。
“陈叔。”
李南承难得乖巧地站在床尾,恭恭敬敬地称呼着陈逾川。
只是陈逾川安静地躺在卧床上,微闭着双眼,听到李南承的动静也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不愿意理睬李南承,还是真的太过疲惫。
“陈叔,柯姨和陈桑都说您最近恢复得还不错,您不能瞅着是我来了,就直接躺平吧……”
李南承说得可怜巴巴,但陈逾川仍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偏偏李南承也是个倔脾气,陈逾川不理他,他还非要留在这里膈应陈逾川不成。
“那我可就直接说明来意了啊——”
李南承还特地从另一个方向搬了一张椅子,拉到陈逾川的床边坐下,想起来自己即将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还特意将二郎腿放了下来,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我和阿臻要结婚了。”
“……什,什么!?”
病床上了将近六旬的老人直接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床边的李南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哟,您肯理我了?”
李南承笑嘻嘻地给陈逾川倒了杯温水呈到他手边,但很快又收敛起了玩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