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靠画画金手指断案如神(19)
秦羽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看解云琅:“大人歇息好了么?此地不宜久留。”
解云琅起身拍了拍衣袖,不以为意道:“为何?阴气重?”
“阴气重不重我不知,但是湿气入体会风寒。”秦羽一本正经说着,火折子被他举在胸口,火光自下而上照着他的脸,哪怕在黑暗中,他的脸也比常人白许多。
解云琅微微勾唇。
秦羽今日没带帷帽,解云琅看他便顺眼了许多。
两个人接着一路深入,很快穿过一道石门,来到了一处灵堂。
解云琅看了眼堂上摆放的众多牌位,有许多只有一个姓氏,还有些只有末尾的字,不懂究竟在祭拜谁。
秦羽将火折子收起,从灵堂内取了一盏油灯。
“这些都是周员外曾经得罪过的亡人,他尽可能回忆了他们的名字,通过祭拜想以此赎罪。”
解云琅走近看了几排,“赵氏”、“王氏”、“白氏”、“秦氏”......得罪的人估计能凑个百家。
秦羽适时从一旁取了几根香,分了解云琅一半:“来都来了。”
解云琅一时没有拒绝,跟着秦羽站在“秦氏”牌位前,敬了香。
秦羽盯着解云琅,嘴角微微上扬:“他们看见大人了,他们很高兴。”
祭拜陌生人的感觉有些奇异,但说不上哪里怪,总觉得后背阴森森的,但在听到秦羽的安慰声后,那股冷意又突然消失。
解云琅看了眼秦羽,直言道:“我看高兴的是你,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带我来这儿。”
秦羽神情未变:“大人来此探查不就是想知道周员外的秘密么,这便是了。他每月都会来此忏悔,我帮着在一旁做法事。”
解云琅不说话,打量着秦羽。
过了一会儿,秦羽开口道:“大人不信么?”
解云琅摇摇头:“非是不信,只是从你的话里我可以听出你并不信仙道,但又以半仙自居替人作法,我想不明白。”
秦羽转过身,面对着牌位,末了淡淡开口:“我一个残缺之人,需要活下去。”
闻言,解云琅忽然想起一个说法。
修道之人五弊三缺,是因泄露天机需要付出代价。
但并非所有术士都会应在肢体残缺上,可江湖上的残缺术士却占了九成,恐怕也多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走的这道。
而身体残缺者大多心理也偏执,不免就走上行骗害人的道路。
但秦羽助人解惑寻凶,技法玄妙灵验又不收取银两,也算是难得的正直厉害之人。
解云琅至今回忆起那副双面画像,都不由挺直了脊背。
他看着秦羽的衣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家中可还有人?”
“都死了。”
秦羽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这三个字在心里演习了许多遍。
解云琅垂眸,脚尖碾了碾地上的土块。
他大概猜到了,只是依旧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羽看着灵堂上的牌位,出神了许久,直到身后解云琅声起。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衙门处理公务。”
解云琅唤了秦羽一声,后者取了油灯:“大人想原路折返,还是从员外府出去?”
解云琅径直拿过他手里的油灯:“原路折返,我记得路。”
秦羽对他在短时间内就能记得路有些意外,随即便由他去:“那贫道便不送了。”
解云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秦羽目送他的身影在密道内逐渐消失,等到洞内的回响彻底平静,他伸手叩了叩桌案,右侧石壁忽然开了道缝,周员外从里边走了出来。
“县丞出卖了我们,往后得防着些。”
在满堂的烛火里,秦羽侧首看向周员外,脸色算不得多好。
周员外叹息地摇头:“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可信之人,便有意引他来此,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墙头草。”
秦羽安慰道:“倒也不能全怪他。解云琅是个有手段的人,往后的衙门咱们轻易碰不得。”
周员外微微一笑:“不过也无妨了,半仙快要离开这里了,衙门那些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愿能尽快吧。”
秦羽也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拖得越久,意外越多。
“你找我来,是有何事?”
周员外没有立即开口,他取了香,对着灵堂虔诚一拜,才缓缓开口:“我老了,不能跟随半仙去往京城。府外养着的那些人,我想彻底交给半仙,也算是对半仙往后有个助力。”
说着,周员外将一枚青绿色玉佩交给秦羽。
周员外年轻时在外走南闯北,也结识了不少人脉,而后在丰梨县,因着秦羽的缘故,他将这些人又收拢了以作耳目,来收集外部消息,借由渔舟往来递信,交接时则全靠这枚玉佩。
如今周员外把玉佩交给秦羽,便意味着他不再插手,往后的路就只有秦羽一个人走。
“三年来,辛苦了。”
秦羽没有意外也没有推拒,毕竟迟早都有这么一日。
周员外点点头,看着他妥善收好了玉佩,眼中随即流露出一些不舍,但他无法自居什么身份,能对秦羽说些什么,只得拍拍他的肩。
周员外看着解云琅插在香炉里的香,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道:“解云琅那傻小子听了你的话,对你的态度好了不少。”
秦羽淡淡道:“别给我添乱就好,否则我会先杀了他。”
周员外“啧啧”两声,惋惜道:“我瞧着这小子人不坏,长得也不错,怎么偏偏就是解家的人呢......若他不是解家子,想来和你拜个把子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