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靠画画金手指断案如神(25)
秦羽拿了木炭,认真比对了尸体的面部和骨骼,调整位置准备动笔,同时幽幽看向紧挨在右手边,正一脸期待的某人。
“......”
“解大人一定要亲自看着么?”
秦羽虽说本就不用右手,但身侧平白杵着这么大一个人,尤其面前还躺着一具尸体,屋外还环绕这吴婶若有似无的叹泣声——
这种环境下,就是心态再好的人也不免多想。
秦羽尤其觉得别扭,而解云琅却是一脸淡定:“不必管我,你只管画你的。”
秦羽无语,默默往左边挪了挪,解云琅也往左靠了靠。
“大人非得靠这么近么?”
秦羽把嫌弃明晃晃挂在脸上,解云琅却似没看见一般,眨眨眼无辜道:“不靠得近些,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拿出什么符纸八角铃,当着我的面怪力乱神呢?你若不心虚,只管画就是。”
秦羽想把木炭戳进他嘴里。
“那便劳烦大人,莫要挡着光。”
解云琅从善如流,从右侧挪到了他身后。
为防人多眼杂,门窗皆是紧闭,又为了画像方便,屋内的灯烛也多点了一倍。
秦羽感觉自己被闷热包围,额上逐渐析出细细的汗,而身后偏偏立着个巨大的火炉,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鬓发耳边,激起一阵阵热浪。
秦羽指甲不由用力掐进木炭。
他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尸体的骨骼特点,同时先在纸上画八点定位。
一般而言,不同画法有不同的技法侧重,而秦羽师从画像大师,将一些技法融会贯通,因此无论内外行看来,都会有些疑问。
解云琅也习过画,在看到秦羽的手法后,在惊叹的同时时不时发出一些疑问:
“为何要画点?”
“这些线是做什么的?”
“哦,那是耳朵,确实挺像人耳朵。”
“诶?这个......”
耳边仿佛长了只麻雀。
秦羽阴沉着脸,握着木炭在纸上落笔时“邦邦”用力,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解云琅却默默感叹了一句:“这技法需要这么重的力道啊,啧啧,是个辛苦活。”
“......”
秦羽嘴角狠狠一扯。
罢了,早画完早解脱。
秦羽安慰好自己,下一秒,细长的木炭在他指尖忽而旋转,改用侧面在纸上涂抹起来,深浅浓淡,竟在顷刻间覆盖所有点线,一张女性的脸随之跃然浮出。
解云琅越过秦羽的头顶,将他的手法全程看得清清楚楚,渐渐地由疑惑变得目瞪口呆,身体下意识往前靠去。
“啪嗒!”
解云琅的前胸堪堪贴上秦羽后背之际,木炭笔发出清脆一声,在指间断裂成两截。
“解大人。”
秦羽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恍如一桶水劈头而下,解云琅一个醒神停步,低头正对上秦羽的双眼,剎那间万籁俱寂。
——他还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对方。
解云琅不由屏住了呼吸,在一瞬的空白之后,他忽然注意到,秦羽的瞳孔与常人有些不同。
寻常人的瞳孔或深或浅,底色不离褐棕,但秦羽的眼瞳却略微偏红,呈现出赭色,点点光亮汇聚瞳上,恰似金石熠熠生辉。
解云琅的全部注意都为之吸引。
而在秦羽的角度看来,这人居然被自己吓成了木头。
瞧着人高马大,胆子倒挺小。
“咳。”
一直这么近距离被盯着也怪怪的,秦羽尴尬地轻咳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可以请杜木匠过来了。”
解云琅被这一声唤回神。
他恍惚地眨了眨眼,继而发觉身前空了,抬头看去,见秦羽不知何时站去了画板之后。
解云琅还在想那双瞳孔,他看了眼秦羽,最终没说什么,转而吩咐方吉将人带过来。
吴婶和杜木匠重回屋内,只见解云琅和秦羽一左一右立在画像两侧,黄瑛的脸正对着他们的视线。
吴婶老眼昏花,往前凑近了些,看过之后,指着画像连连点头:“是她,一分不差!”
然而杜木匠仔细看了画像,更是拼命摇头:“不是!不是!她不是黄瑛!”
二人仍是不一致,这下在场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么说,是秦羽没画对咯?我家大人早就说他是骗子,你们还不信。”方吉得意地冲二壮嘲笑道,二壮冷笑一声,道:“我家公子绝不可能失手,尸体是谁,公子画的就是谁,除非那尸体出了错!”
“你就嘴硬吧!”
方吉懒得同二壮争辩,他从来只信自家大人的:“大人,您觉得呢?”
解云琅没有立刻回他,而是看向秦羽,对方一脸坦然,丝毫不在意方吉的质疑,他便心下了然,捏了捏下巴道:“怪事,难不成有两个黄瑛。”
可户籍簿上写得清清楚楚,黄家只有一个女儿。
于是解云琅把吴婶叫上前,仔细审问道:“你说你认得黄瑛,第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吴婶回答道:“我们家和黄家是通家,儿时定亲见过一次,而后便再没见过。最近一次就是在一月前迎门。”
“如此,你便只记得外头这个黄瑛的样貌。”
解云琅让吴婶退下,改换杜木匠来审:“你第一次见黄瑛是何时?”
杜木匠回道:“两年前,我爹去世,我去报丧,在黄家小住过一段时间。”
“这么说你清楚黄瑛的相貌,为何迎门时并未指出?”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黄瑛她就长那样,可是她偏偏不是黄瑛!我也是之后才慢慢发现的,黄瑛她......她根本瞧不上我,根本不可能主动来服侍我。”杜木匠说着,竟自委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