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科大佬他不装了(57)
有那么一瞬间,裴办真的很想不管不顾。
温热的呼吸擦过唇角,好近,好像只要轻轻偏过脑袋,就能亲到。
这TM是人能顶得住的吗?
想亲。可以亲吗?
这样的昏暗里,轻轻碰一下,玩笑般略过去,没人会在意吧。
裴办仿佛着了道,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人。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食指勾走了郜白的眼镜。
反正他看不清。反正我也看不清。
那这就是一个意外。
“咚咚咚——”
寝室门忽然被敲响,是巡逻老师的警告。
四个人同时定住,清晰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等了一会儿,确定巡逻老师从离开后,方征小声说:“草,肯定又扣分了。”
“还是睡吧,”袁劝说,“桌上的明天再收拾。”
“我得先去洗个手,”方征小心地往卫生间走去,“那手套根本不隔油。”
袁劝也跟了过去,裴办刚想起身,又被郜白勾住了,“我还剩个问题没问呢。”
“都这时候了,你明天问行不行?”裴办无奈。
郜白抬起脑袋,很轻地碰在裴办的额头上,小声问:“你说你以前没喜欢过人,那现在呢?”
裴办沉沉地盯着他,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说了什么。
然后就翻身下地,飞快去了卫生间。
郜白愣在原地,他没有听见裴办说了什么。
也看不清裴办说了什么。
他摸索着去了卫生间,开了水龙头洗脸。
上完厕所的方征见他开了瓶洗面奶,诧异道:“这时候就别这么精致了吧?”
郜白搓了搓下巴,有些闷地说:“有油。”
“吃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方征顺嘴问。
郜白含糊地“嗯”了下。
沾到的。
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不小心的。
上午的郜白罕见地没在数学课上写别的作业。
他盯着考卷,订正了几道选择填空。
至于后面的大题,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昨晚没睡好,半夜的梦乱七八糟。
一会儿在教室,一会儿在酒店。
最后还被叫到办公室,说他俩早恋。
真离谱啊。
他应该是喜欢我吧。
郜白只是想了想,就有点没法往下想。
妈的,太自恋了。
挺奇怪的,郜白看上去是个张扬的性子,内心却不大觉得自己会受欢迎。
或者说,他相信别人喜欢他的外表,但不怎么觉得有人能真正了解他。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试着把自己的另一面,藏在搞怪搞事的荒诞下,一次次剥给别人看。
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开个玩笑,把适合的相处停在合适的位置。
如果能接受,那就变本加厉,一点点逼着对方更多地接受自己。
有那么丁点恶劣。
但也很正常吧,人和人的相处不就是这样吗。
这么看来,裴办真的很奇怪。
会有人这么无底线地任由别人侵占自己的领地吗?
任由自己随时缠着他,霸占他的空闲,成为朋友,甚至是分享一些没法讲述的过去。
理论上,自己该知足了。
但却感觉更贪心了。
还想要,还想要别的,还想要更多。
如果自己继续下去。
他会给吗?
郜白心神不宁地想着,最后吐出一口气。
试试看吧,就这么放弃,他也不甘心啊。
“你今天怎么回去?”郜白拖着行李箱跟在裴办身边走。
“坐公交车,”裴办说,“我爸他们厂在加班,来不了。”
“你坐几路啊?”郜白有些高兴,凑过去看站牌,“我记得咱俩应该是顺路的。”
“是顺路的,”裴办指了指站点,“喏,我在这下,比你早两站。”
“那还挺好,”郜白坐在行李箱上,“你不坐会儿吗?”
“我这箱子估计撑不住,”裴办打量了一下半锈的拉链头,“用了好几年了。”
“不能吧,”郜白试着提了下,“你这里面也没装多少东西啊。”
“这跟装什么没关系吧,”裴办回头看了一眼,“车来了。”
“哦,好。”郜白起身,排在裴办后面。
这班车上的人本来就多,司机在前头大声喊着,让乘客往后走。
人群推搡着拥挤着,郜白贴着裴办的后背一点点挪步,小心地不让箱子碾过坐着的人的脚。
裴办“草”了一声,郜白忙问:“怎么了?”
“卡住了。”这话是边上一个坐着的姑娘说的。
她穿的是一身长裙,坐下来差不多到小腿的一半,底边围了一圈纱,箱子的拉链头刚好被线头别住了。
“不好意思啊。”裴办抱歉地说,但身边的空间不允许他蹲下,只能捏着拉链往下拽,看看能不能把卡住的线头拽出来。
“好像不行,”郜白观察了一下,“这是卡在拉链头上的,你拽它没用。”
“那怎么办?”裴办有点焦躁,“也没有剪刀啊。”
“要不然,我自己拽吧,”那姑娘怯怯地说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裴办连忙往后退了点。
她把拉链重新拉到顶,一手卡住链头不让它动,一手捏住线中间的一段,向两侧狠狠一拽。
“咔”,线头确实断了。
链帽也从拉链上掉了。
姑娘捏着脱落的链头相当慌张,“不好意思!我、这......这怎么办?”
“没事,”裴办接过链帽,卡了进去,试着往下拽了下,“能装回去。”
“挺厉害啊,”郜白夸了一句,“大力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