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土夯实过后铺上兽皮灌水,再将拨下来的皮毛扔进去,上面封严实了。两天过后再取出来。
那边晴收拾完碗筷过来帮他的忙,这活儿也做得快。
“还要做什么?”
晴直起身,拎着锄头看着许霜辞。
许霜辞:“还有用木头做个排架,到时候绑在兽皮上。”
晴直接转身。
许霜辞跑了几步追上去,再一次感受到了他行动力的强悍。
山谷里的树多,还都是偏细一点的。这种绑起来刚刚好。
许霜辞转眼就见晴走到树旁边,就见他用石锄在树根处挖了挖,然后直接用手一掰。
许霜辞直接惊在原地。
“你……”
他捞起晴的手摊开,掌心摸着平滑,一点伤都没有。
晴眼底柔光一闪,低头用鼻尖碰了碰许霜辞的脸。
“没事。”
许霜辞握住他的手一颤,喉结动了动,还是叮嘱道:“你小心一点。”
“嗯。”
人形的触碰跟兽形的触碰显然是不一样的。与人这样亲昵,在许霜辞的记忆里,几乎没有。
他身体僵硬,等晴撤开。
看着眼光裸的背,许霜辞又往后走了两步。怕他一个兴起又贴过来。
但他到底将晴当家人,看他没穿多少,又忍不住问:“不冷吗?”
晴:“还行。”
许霜辞耳边咔嚓声不断,他追着晴的步子转辗一棵又一棵的树。
“那以前为什么不变人形?”
“冷。”
许霜辞听他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显然,冷的时候保持兽形,这在兽人的认知中很正常。
许霜辞又忽然想到了那两只狼,还有猫部落。
他脚下趔趄。
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走路都走不稳?”
许霜辞:“没有。”
他心里发虚,开口确认:“那祭司他们也是兽人?”
“是。树够了吗?”
“够、够了。”
“还要怎么做?”
“阴干,等兽皮积攒好了再弄。”
“好。还做什么?”
许霜辞目光微移,落到自己那片田地中。他指了指,慢吞吞道:“还空着一块田,要播种。”
“种子呢?”
“我去拿!”许霜辞抬腿就跑。
晴跟在后面,那腿长得,走几步就跟上了。
许霜辞拿了种子出来,又不得不跟晴交流。他道:“种子暂且只能用一点点,先看看能不能行。”
晴:“怎么弄?”
许霜辞被晴盯着,不自觉就将种子交到了他手上。
“均匀地洒在田边那块平地就好了。”
晴动作快,处理兽皮、砍树、撒种他几下就做完了。
许霜辞恍恍惚惚,忽然体会到了吃白饭的享受。
待到晴从水田里出来,立在他身前又问:“做什么?”
许霜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晃眼看见他侧腿上新长出来的嫩肉沾满了泥,许霜辞眼皮一跳,想也不想抓着人拉到溪水边。
“洗干净。”
晴低头,走进水中。
晴没再问来问去,许霜辞此刻也不想说话。周遭安静,许霜辞才来得及细看晴的模样。
他长睫很密,剑眉,蓝眸,鼻梁极高。
一头极为惹眼的白色长发披在身后,隐隐可见宽肩窄腰,腿也长得吓人。
加上晴性子淡,又是冷着一张脸的。
乍看像民俗志怪里的山神,带着一股清冷神圣。
非常好看,以至于许霜辞在自以为的梦中称呼他为大美人。
看着看着,晴弯腰下去。
长发落下背脊,上面比皮肤颜色略浅淡的各条疤痕就格外蜇眼。
肩膀、后腰、胳膊、腿……大大小小的伤痕不下于十处,没一个地方是好的。
最新鲜的疤痕,就是腿上的那道半个多月前被豹子咬出来的。
“看够了?”
晴冷不丁开口。
许霜辞吓得抬头,眼里那股心疼还没藏住。
晴带水的指尖点了点他的眼尾。
“红了。”他语调微轻。
许霜辞:“晒的。”
晴收手,摊开道:“洗干净了。”
许霜辞别开眼道:“没事了,回去吧。”
他走了几步,忽然感觉手掌被抓住。晴:“着急要崽子?”
许霜辞脸一红,又甩不掉他的手。
“什么崽子……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地方。”
晴眼中有了点笑意。
“不喜欢崽子?”
“也不是。”
“那要不要?”
“你别说话!”
晴看着他从脸到脖子已经通红,将人往跟前拉了下。他低头,缓缓凑近。
微凉的唇瓣碰上脸颊。
许霜辞头皮发麻。
“晴……”他声音都飘了。
晴直起身,好奇看着许霜辞绯色的脸。
许霜辞注意到晴的眼睛。
像天空蓝,干干净净的,不带任何旖旎。刚刚的动作好像就跟碰鼻子似的,随心而动。
“红了。”晴道。
许霜辞直接羞恼得眼睛都润了。
“谁弄的!”
“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许霜辞仰头红着脸,自觉很凶,可在晴的眼睛里却软得不成样子。
毫无威胁力。
另一边脸颊一软,许霜辞血压高得已经眩晕。
“晴……”
“嗯。”晴还是那副淡淡的,活像调戏了人的不是他一样。
许霜辞语塞,偏偏始作俑者还在问:“不回去?”
“回……”许霜辞被逼得无可奈何。
他寡了二十六年,一上来就来这么狠的,人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