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123)
因此即便他们性格不合,即便乔溪有时候觉得他话多八卦又烦人,他们还是一天天靠近,也慢慢接受了他。
可惜就在他开始把陶音当成朋友的时候,友谊的小船翻了。
真正令乔溪无法释怀的,是自己人生第一个真心交好的朋友忽然离去。
他羡慕陶音对原主的真心相待,同时又默默想起自己。
在另一边的世界,被深埋在泥石流下的他,也会有人因此难过落泪吗?
“自然有。”沈夷光,“也许很多人都在意你,只是你不知道。”
说到这,沈夷光又道:“就算没有陶音,你也可以有别的朋友。”
“比如区区不才在下。”
乔溪需要什么,沈夷光就可以把自己变成什么,恋爱脑到无可救药。
乔溪沉默,艰难开口:
“……是能上|床的那种朋友吗?”
沈夷光轻笑,凑上去咬他耳朵:“怎么?你不也常说我们是好兄弟?”
“和自己好兄弟睡觉,也没见你不情愿。”
乔溪听出他在调侃,恼羞成怒抬脚在被子里踢他:“这叫‘社会主义特色兄弟情’,你个愚蠢的封建古代人!”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沈夷光看他精神总算好了起来,不免心猿意马。
直至后半夜,乔溪眼皮沉重渐渐体力不支,搂着三郎的脖子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说:“你别走了吧……”
“我、我种地养你啊……”
沈夷光动作一顿,低头去看,可是乔溪都没能坚持到他回应就睡着了。
黑夜中,沈夷光轻声一叹。
“……对不起。”
第72章
从京城传回消息,又是半个多月。
沈夷光将谢必迟最后被抓前送出来的密信逐字逐句看完,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开口。
向来讷言的陈时神情极其不淡定,不由追问道:“少爷在信中说了什么?”
他心中始终惦记着年少时的恩情,尽管早已是自由身,可在他心里,谢必迟永远都是他的小主子,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几乎彻夜难眠,恨不得连夜奔回京城。
沈夷光放下信,缓缓道:“他让我们……不必费心保他了。”
打从一开始谢必迟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知道赵昱总有一天会动谢家,也知道即便搬出大长公主的头衔也不再有任何威慑。
谢家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从不参与朝中任何一派势力的争斗,即便当年正热的太子立储,他们也没有下水掺和。
可是像他们这种能在京中屹立百年不倒的老牌世家,哪有看不懂风向、不做两手准备的。
谢必迟在信里写到他已同双亲祖母坦诚了一切。尽管长辈们都不敢相信自家原本最不成器的孩子居然敢在赵昱眼皮底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心里却都是赞同骄傲的。
赵昱的皇位来路不正,谢家心中不满已久,若不是为了大长公主的颜面,和府里其他族人,刚正不阿的谢国公怕是早就一纸奏折死谏上去了。
而大长公主早已想好后路,一直暗中做着最坏的打算,索性提前将族中的年轻孩子悄悄送走。只要谢氏还有后人,不怕来日没有重来的机会。
而她则一心留守京中,守好谢家祖上打下来的基业。就算是死,她也要拖赵昱下水身败名裂,背负万世骂名。
谢家上下同心一致,慨然赴死,谢必迟在信中寥寥数语,叮嘱沈夷光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如果赵昱拿他们相威胁,他也要稳住自己,以江山社稷为重。
陈时听完,眼中含泪跪伏在地:“既如此……属下也定拼死为将军效命。”
沈夷光弯腰将他扶起,面色凝重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深锁。
虽然谢必迟信中说不要保他,谢家上下都做好了打算,可是……
沈夷光如何能真的舍下?
他与谢必迟两人的私交暂且不提,单是谢家满门几百号人的性命,他就不能不顾。谢家当年也是功臣之后,百年来在京中始终低调行事,对先帝同样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忠勇侯府已不复存在,绝不能再搭进去一个谢家。
更何况大长公主是先帝的亲姑母,现如今还留存的朝中所有世家公子小姐,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情照拂?她若出任何事,赵昱就算死上一百回也不能赎罪。
就算他真能稳住,狠下心舍了谢家,赵昱也不会停手,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有什么更疯狂的动作。
几番思量,沈夷光下定了决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陈时面前,低声道:“你带上这个即刻出发,走水路前去北关大营。”
“有此物在,田副将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在庆洲汇合,一同举兵反攻。”
沈夷光原本还想再上等一月,可是谢家出事让他心头涌出许多不安,不得不又将计划一再提前。
陈时郑重的接过虎符小心收拢入袖,沉声说:“属下定不负所托。”又问:“那您何时动身?”
沈夷光侧头看了看外头灰蒙蒙的天,忽然问:“再有几天就是中秋了吧?”
中秋是一年中团圆的好日子,沈夷光不舍得那样好的时节让乔溪孤零零的。至少……得要陪他过完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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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溪最近心情很好,之前地里种完水稻后特意保留的一小块池塘里养着的虾蟹苗长大了,他下午带着岑儿捞了一筐,又顺道摸了不少田螺,想着中秋好好吃一顿。
乔将军生下的几只狗崽子已经被领养人全部带走,院里冷清不少,乔将军常常神色忧虑盯着某处发呆,像在想念它的孩子们。陪伴在它身边的狼爹则会温柔的舔舔它的脸,安慰的呜咽一两声。